傅霆揉了揉我后腦勺,聲音里染著些許輕慢的笑意。
「哭什麼,我真沒看她。」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轉移話題。
「小叔叔,你嫌惡心換了床單被罩就好了。」
「床也扔了好浪費。」
傅霆手一僵,神情厭棄。
「別跟我提她。」
這樣一來,他今晚好像已經沒地方可睡了。
樓下僅有的一間客房也被林知晚住過。
夜晚 11 點,男人穿著黑藍色睡衣,眼里寫滿了他的目的,大剌剌地站在我房間門口,
「小侄女,收留我一晚?」
死變態。
他是真的有調情的時候搬出叔侄關系的癖好。
我別無他法,囁嚅地應了聲好。
將匹餓狼放了進來。
我縮在他懷里,做好準備即將發生的事。
但傅霆騷起來也是真騷。
他捻著我腰上的睡裙,漫不經心地問。
「這是什麼布料,手感不錯。」
我眼前是男人時不時顫動的喉結。
我悶聲回答:「純棉的。」
指尖游移,最終在陌生領域停下。
他又問了同樣的問題。
我鼓起勇氣,摟住他的脖子。
揚起下巴,親了他一下。
「這是什麼布料重要嗎?」
「小叔叔,這里手感好真的是因為是布料嗎?」
我眨了眨眼,軟著聲大膽問他。
傅霆的呼吸瞬間就亂了。
眸色幽深不見底, 卻蘊含著風雨欲來。
「小侄女,挺會啊。」
他翻身壓上, 俯視著我。
從接吻開始, 以接吻結束。
這場新奇未知的探索, 幾乎丟了我半條命。
……
結束后,我癱軟得像條歲月靜好的咸魚。
傅霆卻依舊還有興趣發騷。
「什麼東西, 里面是我的,外面是你的?」
他悠悠開口, 有一搭沒一搭地撫著我的背脊。
我連說話的力氣都寥寥無幾。
傅霆抬了抬下巴。
從喉嚨處溢出一絲低笑。
「我剛扔進去的東西。」
我:「……」
ok, 隨你浪。
17
傅霆后來一段時間, 格外忙碌。
我的校園生活就顯得格外平淡。
林知晚被父母逼著迫了退學,跟父母回了老家。
她似乎最后也沒有嫁給那個瘸子,而是當地一個家境不錯長相一般性格一般的男人。
村里人都夸她好福氣, 能嫁給這種無可挑剔的男人。
我聽到這個消息后,心底堵了很久。
比起林知晚, 我更多的是為而今依舊困囿于封建習俗,卻無法掙扎破繭的「蝴蝶女孩」而悲哀。
見微知著,我無法想象在足夠落后的地方還存在多少這種事。
這點郁悶的氣流伴隨了我整天。
直到傍晚,傅霆來接我。
他居然將車徑直開進了學校,停在寢室樓下。
社團的同學沒見過傅霆,驚訝地問我。
「這是你什麼人啊?」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 便聽到身后傳來那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男朋友。」
傅霆走到我身邊,斑駁的樹影落在他肩頭。
我們站在眾目睽睽之下。
他坦然跟我同學打招呼,介紹自己。
「你好,我是陶芋的男朋友。」
社團同學激動地和我咬耳朵。
「你男朋友超酷 vocal!」
「怪不得你拒絕了學校里追你的那幾個。」
「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我手背在身后,步伐輕快地跟上他的腳步。
上車后,我歪頭笑意盎然地看著他。
「所以, 我以后還用叫你小叔叔嗎?」
傅霆目視前方,單手打著方向盤。
微抬了下眉。
「換個時間地點, 可以繼續叫。」
我一頭霧水,「啊?」
「夜深人靜,你的臥室。」
夠了……
再見到傅霆那幾個朋友。
他們掛著不出錯的笑,體面地叫我小嫂子。
我訝然他們的變化之快。
后來, 我才知道。
傅霆在這個圈子內,站上了金字塔頂尖的位置。
成為新晉的掌權者,具有絕對的話語權。
以前還偶爾會有人得意忘形跟傅霆開兩句玩笑。
現在是連「偶爾」也徹底杜絕了。
無論他們心底怎麼看待我和傅霆,也沒人敢擺到明面上來講。
這就是傅霆這段時間連軸轉忙碌的成果。
他也真的如他所說,對我的承諾做到了。
……
那天晚上, 傅霆累極。
什麼也沒做, 只是將我摟在懷里睡了過去。
我跟著闔眼。
夢到了在父母葬禮上,初見傅霆的那天。
父親生前和傅家并沒有太大生意來往。
家產被大伯二伯瓜分得幾乎不剩。
8 歲的我兜里只有 5 塊錢和兩塊兒糖。
糖是大人哄小孩的, 我那個年紀已經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 我花光所有錢,跑去買了一支洋桔梗。
在傅霆離開前,氣喘吁吁追上他。
扯住他的衣擺,將花小心翼翼放到他手心。
「哥哥,我可以跟你回家嗎?」
他握住花, 也握住了我。
在我原本世界坍塌成廢墟時,我被拉進他的新世界。
踩著朝暉,走到他面前。
-完-
冰紅茶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