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花崇安想對你下手,雖然已經做好部署準備收網了,但總歸放心不下,所以就暗中跟去看看。幸好我去了,才發現那黃統領竟和花崇安做了交易,想對你……我一時沒忍住,就下手重了些。」
花行昀搭著我的肩,將我按在床上,隨即挨著坐到我邊上。
下手重了些,指的是悄無聲息弄死了統領著十萬皇城禁衛軍的壯漢?
花行昀果真跟我一樁樁一件件解釋起來,只是解釋著解釋著,手就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走。
「聽母親說,嬌嬌在宴上公然稱贊為夫,還說自己有了身孕。」
「情急之下的無奈之舉罷了,你這半年什麼樣還用我說嗎?」我按住他的手,嘴硬地翻了個白眼。
「確實,這半年也是讓為夫忍得辛苦。」
花行昀聲音好聽得很,不像以前那樣虛弱無力,哄起人來直教人溺死在那溫柔里。
10
就在他拉著我荒唐了大半日的時間里,皇帝的圣旨到了。
義武侯府暫時被封了起來,花崇安也被帶走。
皇帝最忌諱自己的兒子結黨營私,特別是那種平時不怎麼注意的皇子,偷偷在背后磨了一把大刀,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帝位。
三皇子這次招攬到的這兩個人,又恰好是皇帝還算信任的人。頓時惹得龍顏大怒,那黃統領雖然人死了,但依舊株連了九族。
禁軍圍了義武侯府,花行昀卻能拉著我大搖大擺地出了大門,沒有受到任何阻擋。
他看出了我的疑慮,道:「你以為官兵和禁軍的動作為何會這麼快?他們圍的是侯府,和我們公主府可沒有關系。
」
端陽長公主和晉陽長公主都是皇帝的胞妹,即使成婚,公主府也依舊在她們手中。
而端陽長公主的宅府在花行昀名下。
花行昀這話就代表著,他們已經與義武侯府切斷了關系。
看來這波是大義滅親啊?
「你這樣鋒芒畢露,不怕圣上猜忌你?」我還是有些擔心。
「放心吧,陛下心中對我母親和晉陽姨母有愧,他不會拿我怎麼樣。」花行昀捏了捏我的手,笑著道,「況且,我若真無權無勢了,也好入贅到錦州。」
我躲開他的目光,這才注意到他將我領來了刑部大牢。
這里關押著他的父親,義武侯花崇安。
「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做出此等不忠不孝的行為來!老夫真后悔……當初沒直截了當弄死你!」
花崇安穿著囚服,披頭散發,渾然不似昨日富貴模樣。
「那您又是為了什麼,竟能狠心給自己的妻子下毒呢?」花行昀冷漠地看著他。
他們兩個生得那麼相似,對話間卻又絲毫不像是父子。
「哈哈,那就要問問那個賤人了!當年我已是進士及第,前途無量。她卻利用自己長公主的身份,硬招我做了駙馬,害得我最終只能是個無權無勢的閑散侯爺!之后又生了你這麼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真是死了也要拉我下去……」
花崇安的語氣格外激動,看著花行昀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很多事情,我突然就明白了。
那道賜婚圣旨應該是他去求來的,否則晉陽長公主怎麼會對我如此不滿?大婚當夜的那碗藥,應該也是他做的手腳……
一切都只是因為被長公主招了贅。
三皇子想要帝位,花崇安在今上那里又謀不到自己想要的權勢,所以他才會搭上三皇子的船,希望不引起人注意,又能日后重新上朝為官。
但事情還是脫離了掌控范圍——他的這個兒子比他想象得要聰明太多,甚至連亡妻都留了后手。
「花行昀,弒父的名頭你當真要背麼?」花崇安冷笑著,嘶啞地發問。
「您是死于謀逆罪,與我有什麼關系?陛下心疼我這個侄子,因而未曾株連。我今日就是出于忠孝心,過來謝謝您的一點血脈罷了。」
花行昀目光含笑,眼中卻不是平日看我時那般的溫柔繾綣,而是滿含著冰冷與仇恨。
我握緊了他的手。
11
花崇安被處死時,晉陽長公主去送了他最后一程。
這讓我不能理解。
「左右也做了幾年夫妻,我送送他也是盡最后一點情分。」長公主是這麼回答我的。
自從花崇安被押進牢后,她對我的態度緩和了許多,可能是因為終于發現「克夫」什麼的都是謠言了吧。
聽花行昀說,他的小弟幼年夭折多半也逃不開花崇安的緣故,但長公主面上從未細查,并且閉口不提此事。
大抵還是因為她所堅持的那一點顏面吧。
不過她是位嘴硬心軟的長輩,特別是在澄哥兒纏著她要抱抱的時候,她總是會別扭地彎腰去抱。
沒錯,在終于不用蟄伏于花崇安眼皮下后,沒小半年我便有了身孕,開春時生下了澄哥兒。
澄哥兒性子隨我,愛鬧得很,花行昀又不許他來黏我,他就只能找其他人玩。
為了爭奪孫子,我爹和晉陽長公主沒少爭得面紅耳赤。
但坐收漁翁之利的,卻是花行昀。
我現在就無比后悔當初說的那一句「牡丹花下死」
,如今被他有樣學樣,三天兩頭就要折騰一次。
「我說,你是真不怕我克夫啊?」我笑著逗他。
「沒事,你要是克夫,那我就是命硬,我們倆天作之合。」他也輕笑著,將我攬入懷中。
我可沒被他的幾句情話弄迷糊眼,推了推道:「別來了,再來天都亮了。」
他又哄我:「最后一次,嬌嬌,再幫幫我。」
「……」
算了爹,你的快樂不要也罷。
-完-
容臭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