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卻躲都不躲,看著燕仇手上的蜂蜇痕跡痛快笑出聲:「被毒蜂咬的滋味不好受吧,如果沒有解藥你也得給我陪葬,而這解藥,只有從蜂王身上提取,你不可能找到。」
我在他后面默默從香囊里捏出一只巨大毒蜂:「是這個嗎?」
他大驚:「你怎麼會找到!」
「可能是你的香囊太香了,它自己鉆進去不想出來,我就當寵物養了。」
夏寧:【……】
19
夏寧被關起來后。
又一難題橫在了我面前。
燕國太醫從蜂王身上提出的毒素制成解藥,但這解藥用法有點變態了。
太醫說被咬一口,蜂毒遍布全身。
所以這藥需要外敷,在全身上下的皮膚上全都涂一遍。
燕仇向來不讓別人碰,所以這活,只能我來。
當晚,我拿著藥走進燕仇所在的浴池,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可今時不同往日,我心跳得劇烈。
穿過層層霧氣走近,卻沒看見燕仇的影子。
我剛要喊他,一雙手突然從后面捂住我的嘴,緊接著炙熱的身體便貼了上來。
「是我。」
燕仇的聲音有些啞。
他在我耳邊輕聲道:「太醫說抹藥需要保持皮膚低溫,可我一想到你會來,便控制不住地渾身熱起來,于是去沖了一遍又一遍的冰水,你說這可怎麼辦?」
這麼羞恥的話你是怎麼光明正大說出來的!
我臉紅成了豬肝色。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屋外有人匆匆稟報:「殿下!牢里那人自盡了!」
是夏寧。
燕仇愣了一下,沉聲道:「知道了。」
侍從離開,燕仇抱著我在浴池邊坐下,說:「你白天去了牢里?」
我沒有隱瞞,點頭:「是。」
我去見了夏寧,只跟他說了一句話:「你的公主死于那次溺水,我不是她,可我在她房里看到了一份沒來得及發出去的指令,令上寫著遣散后院面首,補償田產店鋪,可那份名單上沒有你。
」
夏寧愣了良久,之后便是又哭又笑。
縱然他知道這些會陷入親手害死愛人的極度痛苦中。
可他有權知道公主的那份感情。
夏寧會自盡在我意料之中。
燕仇如今問起來,我思索良久,想跟他說明真相:「其實我是……」
燕仇卻突然靠近,用吻堵住了我的話:「你是我的公主。」
一切盡在不言中。
……
給燕仇上藥的時候,我看著他滿身大大小小的傷痕,去想象他這數年的遭遇。
「疼嗎?」
燕仇反手捏了捏我的手:「不疼。」
他不像原劇情那樣兇殘成性,在這宮里必定要受點苦。
以后的路依舊崎嶇,可是沒關系。
我跟他一起走。
番外:
新帝登基第三年,終于受不了群臣逼迫,同意往后宮添點人。
而我勢在必得。
我爹是新帝的心腹,是堂堂左相大人。
我曾在新帝登基上城門那天遠遠見過陛下一眼,他驚才風逸,儀表不凡。
簡直就是我夢里想嫁的那種夫君。
爹爹跟我說過很多次新帝的事情,他在還是皇子的時候便展現了無雙的治國才能,群臣都對他贊嘆有加。
唯有一件事,他登基三年,后宮還是只有皇后一人。
這可把大臣們愁壞了。
我覺得,一定是皇后娘娘不讓他納妃。
這位皇后娘娘啊,我也有所耳聞。
宋國長公主,曾經荒淫無度的傳聞至今還能在燕國酒坊里聽到,聽說她還定過親,最后沒嫁成,而當今陛下以前在宋國流浪,就被她搶進公主府凌辱過。
每每想起這些,我就為陛下不值當。
他這一生已經這麼辛苦了,怎麼還攤上這麼個離譜的皇后?
所以這次選妃,我立志要進宮拯救陛下于水火。
我爹聽了我的豪言壯語,像看傻逼一樣看我,然后說:「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明天啊,陛下組了馬球局,我帶你親眼去看看。」
切,看看就看看,我還能怕不成。
第二天,我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然后跟爹爹進了宮。
我終于又看見了陛下,行過禮后,我坐在女眷席上偷偷打量他。
卻見他一刻鐘喚了五次內侍:「皇后來了嗎?」
「皇后娘娘還在路上。」
「皇后想吃的冰沙呢,備著了嗎?」
「陛下,都備好了。」
「皇后到底到哪兒了?」
「皇后娘娘喝了點酒,這會兒在尋涼亭小憩,說是醒了再過來。」
「朕去接她。」
……
這對話實在有點魔幻。
我好奇心太重,便偷偷跟在新帝后面。
遠遠地,我看見他讓侍從都離得遠遠的,然后輕手輕腳走進了涼亭。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皇后,她與我想的一樣,不守規矩,行為放肆。
我靠近了些,躲在假山石后。
聽到新帝如同哄孩子般在皇后耳邊低語,「該醒醒了,公主。」
公主?他為什麼還叫她公主?
皇后懶懶地在美人榻上翻了個身,抬眼看他:「非去不可嗎?」
新帝點頭:「群臣都在,是你最喜歡的馬球,不來看看嗎?」
皇后便點了頭。
新帝極自然地蹲下,讓皇后將腳搭在他膝蓋上,為她小心翼翼地穿上鞋襪。
我看得目瞪口呆。
皇后伸手攬住新帝的脖子站起來,一聲驚呼:「呀,我的眉花了。」
新帝便讓人取了銅鏡眉黛來,笑著在她臉上比畫:「夫君給你重新畫一個,要什麼樣式的?」
「柳葉眉。」
「好。」
……
曾經我以為,那些詩句里男子為妻子耐心描眉的詩句皆是虛妄。
現在才知道,只是我沒碰到過而已。
涼風習習,涼亭內兩人一立一坐。
看到這一幕我便知道,他們兩人間再也插不進去第三人。
……
聽說后來選妃時間到了,可眾朝臣沒有一個把自家女兒上報。
新帝看著空蕩蕩的文書,笑得如沐春風:
「既然沒有合適的人選,那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退朝。」
-完-
別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