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倒是有些水到渠成。
我還未實施計劃,齊遙就勾著鐘霖去了她的閨房。
我只不過將事情鬧得更大了一些,派了不少家仆四處尋人。
齊清源帶人親自捉了奸。
齊謠衣裳不整地跪在前堂,哭訴著是與鐘公子情投意合,求父親姐姐成全。
我坐著聞言假意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道。
「父親若是還將我嫁給鐘公子,豈不是壞了妹妹姻緣,我不愿奪人所好。」
齊清源震怒,齊遙所做的一切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齊遙是庶女,便不可能是正妻,又使了下作手段,簡直丟盡了齊家的顏面。
鐘霖自知理虧,聲稱愿納齊遙為良妾,待娶妻后抬她入府。
齊清源只能作罷,后在母親的勸說下應了我與霍瑜的婚事。
霍瑜在出征的前一夜偷摸著來我閨房見我。
我遞給他那連夜做的荷包。
里面塞著前些日子去佛寺布施時求的平安符。
他笑著揉了揉我的腦袋,說讓我等他,定會為我掙來一份體面。
13.
又過了兩個月。
鐘府派人傳來了齊遙暴斃的消息。
我費了些銀子,打聽到了「暴斃」的真相。
齊遙于鐘霖大婚后被一頂小轎從側門抬入了鐘府。
剛開始她還混得風生水起。
正妻楊氏都得忍讓她幾分。
但一頂接著一頂的小轎入府,鐘府便沒了她的容身之處。
或許是我的重生,讓劇情偏離了軌道。
齊遙一步錯,步步錯。
她以為齊清源指給我,便一定是好歸宿,便搶了我的郎婿。
沒想到卻是一腳踏進了狼窩。
鐘霖人道有缺,最是喜歡在房事上折磨人,鞭打更是常事。
齊遙敵不過他喜新厭舊,且又得罪了正妻。
她渾身是傷,卻得不到醫治,被趕去了最遠最破的屋子。
到死鐘霖也沒想起她來。
一場初雪,冷風沿著蝕了的門梁灌進屋子,炭火盆里只燃著些碎炭。
晨時,侍女來喚齊遙起身時,尸骨已經涼透了。
她也與我上一世一樣,沒有熬過這個冬天。
齊清源得知齊遙死了的時候,倒是掉了兩滴老淚。
許是沒想到她落得這般下場。
農歷一月,七王爺秘密微服出巡揚州。
我以家中喪女為又閉門謝客,直到七王爺離開了揚州。
而后,揚州不少官員落馬,抄了的家當全部充了國庫。
七王爺名聲大噪,有奪嫡之勢。
不到一年,齊清源也辭了官。
大抵是看了身邊人的下場,怕這把鐮刀也會落到他的頭上。
比起錦繡前程,他更為惜命。
14.
在我十九那年,鄰城瘟疫四起。
兄長臨危受命,負責押送賑災的銀錢和物料。
我勸兄長不可獨行,必須加派人手。
將我重生來培養的暗衛,供他差遣。
路逢深山時,來了一群蒙面刀客,竟想搶了這筆物資。
不過,我們早有防范。
除了兄長受了點輕傷外,物資完好無損。
瘟疫結束后,兄長升了官,領了賞,回了揚州后繼續做他的錦衣衛,是圣上在揚州的千里眼。
又是一年春,三月三。
我早就繡好了嫁衣,得了母親的應允,到梁府的來玩上兩日。
梁思言在去年成了親,嫁與皇商周家。
舉案齊眉,琴瑟和鳴。
這不,夫妻兩正趁著飛花令,作著情詩呢。
我夾起一塊糖藕,細細品嘗起來。
宴畢,舅父按著舊例,喚來了一位手捧檀木盤的美婢。
檀木盤上是一件七彩琉璃玉鐲。
競價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我正托著臉,瞧這漂亮的玉鐲最后能花落誰家。
一聲熟悉的嗓音讓我不由地朝門外看去。
只見霍瑜身著云緞錦衣,唇瓣含笑地向我走來。
我愣在了原地,周圍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了。
舅父瞇著眼詢問道是否還有比霍將軍更高的價格,隨而讓美婢將木盤送到霍瑜跟前。
他拿起那玉鐲,像是怕弄疼我般,仔細地套在了我的手上。
對我道,「阿寧,我來娶你了。」
(全文完)
作者:翻斗花園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