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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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兒留在了邊疆震懾遼族,朕封了他做安王,兼任兵馬大元帥,紀嬪也封了賢妃。
老二婚后和元元和和美美,在戶部打工得很是勤懇,有時候連太子都看不下去,讓他注意身體。
太子參政后表現得要比朕預期的好太多,朝中上下都對于這位儲君的能力品行極為認可,民間也對他贊譽聲一片。
后宮嬪妃都各有各的事情做,連佳妃也找到了人玩。按理說沐妃的父親打了西楚,二人應該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是兩個人的性子都是直率火爆的,日子久了,居然玩到了一塊去。
大家都挺好的。
朕終于也可以松口氣歇歇了。
國事托付給太子,國庫托付給老二,國土托付給老三,朕終于可以合上眼,好好睡一覺了。
朕病了,太醫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的那種病。
其實早在十幾年前,朕還在和老二斗智斗勇的時候,心口疼的毛病就越發嚴重,太醫看了又看,只說叫朕不要動怒,說朕肝火太旺。
后來朕悄悄派人從京外請了名醫進宮,那人一把脈,嚇得直磕頭。
朕說朕恕他無罪,但是他還是嚇得直哆嗦。
最后他說了,他說朕這是先天的心疾,年輕的時候倒沒顯露什麼癥狀,年紀越大,癥狀越嚴重。
朕問他朕還能活多久,他支吾了半天,年不過四十。
朕說抱歉,朕不能放你出去走漏風聲。
那人點點頭,說請皇上放過草民一家老小,隨即自盡了。
那時候太子年幼,老二老三更是什麼都不懂,西邊西楚不安分,北邊遼族野心勃勃,內憂外患,朕哪里敢病。
如今,太子已經長成,外患也不足為懼,朕比預期的還多活了好幾年,終于可以放心地病了。
許是這麼多年一直提著一口氣,一下子松懈下來,居然這就不行了。
朕臨終前,后宮嬪妃跪了一地,太子和老二跪在朕面前,趕回來的老三握著朕的手痛哭流涕。
想想朕應該也沒有什麼好交代的了,正準備閉上眼含笑九泉,突然間朕想起來了什麼,叫過太子,“……喪事一切從簡。”
(全文完)
番外,對一個五歲小孩的采訪
滿大梁誰不知道,梁仁宗是個摳門的老皇帝。
梁太宗在位的時候,要建行宮,要修廟宇,但是他一死,他兒子梁仁宗全給拆了,還把木料珠寶都賣了錢收入國庫。
那時候大家都笑話梁仁宗窮酸,沒有個皇上樣子。
梁仁宗真的很寒酸,據說他的嬪妃都沒有十個人,宮室空了大半,有官員說讓梁仁宗選秀,梁仁宗算了算,嫌貴,不讓選。
后來有人說梁仁宗做皇上做得太寒酸了,讓他修修行宮,夏天去宮外避避暑也好,但是梁仁宗也不干,說太貴了,據說他為此還和大臣吵了一架,氣得流鼻血了。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怎麼摳門,龍袍上都要打補丁,但是據說他并不窮,畢竟西楚一戰,據說他掏了幾十萬兩軍費哩。
不過他雖然摳門,但是是個好皇帝。
我爹做木匠的,會手藝活,十五歲的時候就被官府定了服徭役,那時候我的祖父母要哭死了,畢竟梁太宗修行宮的時候,我大伯被砸斷了一條腿,家里全靠我爹養活,可若是我爹再出點什麼事,那我們家就完了。
但是梁仁宗在位二十多年,我爹一回徭役都沒服過,原因嘛,就是梁仁宗太摳了,什麼都不肯建,什麼都不肯修,總說還能再用用,我爹自然不用服徭役啦。
而且后來我爹也娶了我娘,一口氣生了五個兒子,家里可熱鬧了。
我娘常說,我生在了好時候。因為我出生的時候,我娘年紀大了,打生出來我就身子骨弱,若不是我爹花了好多錢請郎中給我治病,我可能活不到現在呢。
我娘說以前那麼窮,她的弟兄都死了三個,就是因為沒錢治病,現在好了,我們家還算富余,這才有錢給我治病。
我娘老嚇唬我,說要是在以前,早就把我扔進尿桶里溺死了。
我才不信呢。
不過我們家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
我大哥出生的時候,家里還是茅草屋,連只雞都沒有呢,但是我一出生,家里有蓋好的磚瓦房,雞鴨成群,還養了牛呢,我去年就有了自己的房間哩。
我爹還說,我是幺兒,既然身子不好,明年就送我去讀書好了。
哎呦,我不跟你們說了,梁仁宗的靈樞出來了,我們得去送他最后一程了。
你說他這個人摳不摳,臨終前還叮囑新帝喪事一切從簡呢,做皇帝的窮酸到他這份上,也真是可以了。
但是我們不能讓他這麼窮酸地走啊。
你自己看吧,出了京城百十里地,直到皇陵附近,一片素縞,延綿不絕,都是自發來送他的百姓哩。
作者:十里韶光
來源: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