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穎在中間委屈地哭,輔導員忙著安慰她。
而我也在中間,卻無人問津,被迫承受著其他人的指指點點。
一片竊竊私語中,傅時欽帶著嘲諷開口了:
「一支唇膏而已,怎麼哭得跟死了爹媽似的,你確定你家很有錢?怎麼一支唇膏這麼斤斤計較!」
徐穎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漲紅了臉,想要開口反駁。
可是還沒說話,傅時欽就看向我,好像漫不經心地問:
「喂,小瘸子,你偷了沒有啊?」
在眾人的注視下,我搖搖頭:「沒有。」
傅時欽朝著徐穎笑了起來:
「怎麼辦?人家說沒有。」
「反正閑來無事,不然我出個主意。干脆找人搜小瘸子的東西,若唇膏真在她那里找到,該賠償就賠償,該處理就處理,可若找不到,你就得想辦法補償小瘸子,你們敢不敢啊?」
我當然是敢的,所以毫不猶豫:「可以。」
徐穎卻支支吾吾起來。
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不對了。
輔導員第一次對徐穎冷了臉:
「徐穎同學,你怎麼能污蔑別人呢,你還不給羅今同學道歉!」
徐穎最終不情不愿道了歉。
同學們都散了。
我看著傅時欽的背影,默默在心里數。
兩次。
這是他幫我的第二次。
后面一定得償還啊。
至于徐穎,她因為這件事在所有人面前丟了面子,所以把一腔怒氣都發泄在了我身上。
她開始越來越過分,向我杯子里吐口水,往我被子里放垃圾。
我這才忍不住,搬了出去。
19
「其實那天我來找傅時欽時,就站在你們教室外。」
趙筱柔繼續說。
「所以我看得一清二楚。」
「那個叫徐穎的總欺負你的女孩子,她身上穿的全是假貨,而傅時欽,從不管閑事的他,卻主動幫了你。
」
趙筱柔臉上一臉感慨。
「說實話,當時我心里就升起了一種不安,后來果然應驗。」
「傅時欽的朋友們提議開個玩笑,沒想到,他把自己玩了進去。」
「你看,他現在因為你不吃不喝,我知道,我徹底沒機會了。」
「所以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如果你是因為我是他未婚妻那個傳聞的緣故心有顧忌,那沒有必要啦。」
「我退出,不會阻礙你們。」
「你也原諒他吧,畢竟你對他那麼好,為他做了那麼多,你那麼喜歡他。」
趙筱柔說完,像是放下一件心事。
可我在她詫異的目光中,對著她搖了搖頭。
大家都以為我愛傅時欽成狂,愿意為他傾盡一切。
可他們不知道。
我對他那麼好,從來就不是因為喜歡他。
20
傅時欽從醫院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像以前一樣跑到我家樓下。
這次我下樓,來到他面前。
「傅時欽,我們談談吧。」
他眼中陡然發出亮光。
我們去了小區附近一個公園。
以往我有不開心的事,總是來這個地方。
看人們悠閑地散步,打太極拳,無憂無慮地玩鬧,心也會平靜下來。
正是清晨時分,我跟傅時欽并排走著,路上有好聞的花香。
「傅時欽,我就是那個女孩。」我開門見山對他說。
他英俊的臉上浮現出疑惑。
我輕輕笑了笑。
「你不是說過,你媽媽從福利院選中一個女孩嗎,我就是那個女孩。」
傅時欽睜大眼睛,心神震動,好像明白了什麼。
我繼續說:
「你可能不記得了,但我卻記得很清楚。」
「我是個孤兒,父母很早就死了,所以我被送到叔叔家里。」
「但我叔叔是個酒鬼,他一喝了酒就會打人,有一天他打得狠了,把我的腿打斷了。
」
「那天,鄰居報了警,我被好心人送到福利院,在那里,我見到了你和你媽媽。」
「你媽媽知道了我的事,原本她是要帶我走的,她讓我叫你哥哥。」
「可是在她接了個電話后,就臉色大變。」
「我最終沒有走成,但是她給福利院院長留下了一些信息,說她會一直資助我。」
「傅時欽,我能夠走到你身邊,都是因為你媽媽。」
21
我說到這里,傅時欽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徹底明白了。
「所以你對我那麼好……」
后面的話卻沒說下去。
我卻懂了他的意思,于是肯定地回答:
「是為了報答你們家的恩情。」
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傅時欽的眼圈忽然紅了,他有些崩潰地質問我:
「那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我慢慢搖搖頭。
「我不知道,或許吧。」
他忽然沉默了。
我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站在他身邊。
半晌,他驀地抓住我的手,聲音干澀地開口,小心翼翼,帶著乞求:
「那……我們能重新開始嗎?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重新開始吧。」
我再一次搖了搖頭。
指著他手上的一道疤——那是他幫我切菜時切到了手留下的疤,
「你看,如果被傷害過,傷口縱使愈合,也會留下難看的疤,就算疤消除了,留在心里的痛卻不會忘,以后每一次切菜的時候都會想起,所以我們能做的最好的選擇,就是遠離。」
「傅時欽,我養你這麼長的時間, 就算是償還完你們家的恩情了,往后的日子, 我想為自己而活。」
「對了,很抱歉前幾天晾著你,不過這就算是你隱瞞我的報復吧。」
話到這里, 我以為說得很清楚了,可傅時欽依舊不依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