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則完全與她相反,日子過得仔仔細細,化妝品都沒有幾件。
徐穎一開始就很討厭我。
她帶著那種驕傲的,高我一等的優越感上下打量我的穿著,然后輕蔑地嘲諷:
「窮酸!」
「身上不會有味道吧。」
「離我遠點!怎麼跟這種人住一起!殘疾人沒有單獨的地方住嗎!」
霸凌自此開始。
她聯合其他室友一起孤立我,對我進行嘲諷或者冷暴力。
會在我學習時故意說話打鬧。
會在我休息時故意打開燈,跟朋友煲很久的電話粥。
還給我起了個外號,「小瘸子」。
我反抗過幾次,可她得意又不屑:
「你不習慣啊?」
「寢室是我們大家的,憑什麼大家都遷就你!我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不習慣可以搬出去啊!」
我無奈。
告訴輔導員。
剛開始輔導員還敷衍答應著:
「你的情況我了解了,我會警告她們的。」
可次數多了,輔導員也煩了:
「我已經跟你其他室友了解過了,情況沒有你說得那麼嚴重,再說了,因為你的情況特殊學校已經對你有很多關照了,羅今,我每天也是很忙的,沒有時間天天處理你的事情。」
最后她意味深長地問我:「羅今,為什麼大家都針對你,你就沒想過自己的原因嗎?」
我徹底放棄。
這場抗爭以徐穎她們的囂張為勝利。
我也從學校宿舍搬了出去。
但是我們畢竟是一個班的,總不可能不遇見,她在學校里還是找我麻煩。
就像這次,她見我在這里,所以過來插隊。
只是我不小心,把菜湯撒到她的包上。
而她立刻大叫了起來:
「啊——我價值 12 萬的 LV 包包!」
10
「羅今!我這包 12 萬,你要怎麼賠我?」
餐廳里,徐穎心疼地捧著包,沖我大喊。
而我被這個數字刺激了一下。
十二萬。
賣了我也賠不起。
不說我現在還要養傅時欽,正處于一窮二白的狀態。
我還沒說話,我身后的一個小姑娘為我鳴不平:「要不是你插隊,湯怎麼會撒到你身上!你應該負主要責任!」
徐穎怒了:「誰說我插隊了!我只是從她身邊路過一下,說我插隊,你有證據嗎!」
小姑娘也不是好惹的:「真不要臉!就是想訛人家唄!」
兩人你來我往,你爭我吵。
吵著吵著,徐穎一激動,忽然動起手。
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托盤向我們這個方向砸過來。
小姑娘靈活躲過。
我一瘸一拐,有點躲閃不及。
便在這個時候,旁邊忽然閃出一個人,把我拉到一邊。
托盤砸到地上的聲音哐當作響,要是砸到人身上一定很疼。
我看清幫助我的人,是傅時欽。
他正緊張地上下打量我:「沒事吧?」
徐穎也看清了。
她臭著個臉:「傅時欽,你又來插什麼手!你現在可不是傅家大少爺,我可不怕你!」
這樣子,顯然是在傅時欽手上吃過虧的。
傅時欽確定我沒事后,狹長的眸子淡淡瞥向她。
「就許你平白無故欺負人,不允許我站出來打抱不平?」
徐穎像是被踩到了尾巴:
「我哪里平白無故欺負她了!她弄臟了我的包,我讓她賠有錯嗎!我這是 LV!十二萬!」
傅時欽掃過她手里的包,嗤笑一聲:「真當少爺我沒見過名牌嗎?這是 LV?這是 LU 吧!明顯是個假貨,有 200 塊錢就謝天謝地了,你張口就要十二萬?再說了,要真是十二萬的包,你敢背來食堂?」
徐穎眼神閃躲,明顯心虛了。
原先跟她吵架的那個小姑娘及時嘲諷:「真是屎殼郎戴面具,臭不要臉,拿個假貨跟人要十二萬!」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紛紛附和。
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中,徐穎惱羞成怒。
她忽然對著傅時欽大吼:「傅時欽!你從來不管閑事!為什麼幫她!難不成你喜歡她!」
聽到這話,我心中一突。
我與傅時欽在學校保持距離,最怕的就是這樣帶有惡意的過度解讀。
原本普通的一個行為,在過度解讀之下,就變成了特殊。
然后謠言就會形成,冷言冷語變多,言語暴力不斷發酵。
而言語上的暴力,我自從瘸腿之后經歷過太多。
我不想讓傅時欽也經歷這些。
所以我幾乎立刻就要否認。
可我還沒開口,傅時欽卻一把把我摟進懷里。
微微仰頭面向八卦的眾人,毫不退縮地直視著他們:
「是又如何?」
11
人群已經蒙了。
徐穎甚至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
「你、你喜歡她?」
不能怪她這樣。
因為傅時欽在家里破產之前,實在是學校的風云人物。
不僅有一個校花未婚妻,來往的朋友也是非富即貴。
我與他恰恰相反,貧困,孤僻,還瘸了腿。
她當然想不通,傅時欽這樣的人怎麼會和我有交集。
「怎麼?不行嗎?」
結果,傅時欽還是一樣肯定的語氣。
連我都分不清,他是故意氣徐穎才這樣說的,還是……認真的。
徐穎像是受了打擊一樣,搖搖晃晃走了。
傅時欽家里破產后饑不擇食,破罐破摔,喜歡上了他們班里的小瘸子。
不出所料的話,學校里很快就會傳出這個消息。
事實上確實如我所想。
那天之后,我走在路上,很多人都會用戲謔八卦的目光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