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城就得明白尊卑禮儀,上下之分。沒有比親身體會學得更快了!」
「只要有朕在,我們小沁彌就可以一直無拘無束。」
「有我在也是!」一個聲音從旁邊插話進來。
太子哥哥笑著朝我們走來,剛走到皇帝舅舅身邊卻被他一個巴掌拍在頭頂。
「這麼大了還沒你妹妹沉穩,不知道跑哪去玩了,現在才出現。」
太子哥哥捂住腦袋退后了幾步,「我那是去干正事去了。」
「正事,你能干什麼正事?!」皇帝舅舅明顯不信。
太子哥哥傲嬌地拍了拍手,很快他的隨侍太監小德子就像串糖葫蘆一般牽著好幾個人走了上來。
我定睛一瞧,竟然是知禮堂的堂主和一些先生們。
糖葫蘆一個接一個跪下,呼天號地請求饒命。
皇帝舅舅一臉莫名地看了太子哥哥一眼,「少在那里故弄玄虛,他們怎麼了?」
「他們聽從某人的命令,特意更改了本次測試的規則,他們早已內定好排名,榜首就是溫歲安。故意針對沁彌不說。我還調查出他們將在之后的御射測試中,給沁彌的馬喂民間俗稱羊尿泡的雜草,馬誤食此草就會發瘋。這是想直接謀害沁彌的性命啊!」
「豈有此理!」皇帝舅舅震怒,「這個某人是?」
眾人不約而同朝剛剛站起來不久的禮部尚書溫淵望去,「哐當」一聲,他又跪下了。
我都為他的膝蓋感覺到疼!
「臣有罪!」
「你是有罪!」
「你作為一個禮部尚書,你的禮義廉恥學到哪里去了?朕給你的權利,就是讓你以公謀私,欺負朕的侄女兒嗎?」
「如此小事你都要動用權利去左右,朕的朝局你又在里面做了多少手腳?你簡直膽大包天!來人!」
嘩啦啦,一眾錦衣衛就位。
「即日起革除溫淵禮部尚書之位,關押徹查!」
皇帝舅舅的一錘定音,讓現場所有人都為之惶惶。
堂堂一朝尚書,卻以權謀私,此懲罰不可謂不重。
畢竟,詔獄的惡名昭彰舉世聞名。
一同押下去的還有溫歲安。
此時她已經被嚇得瘋瘋癲癲,滿嘴胡言。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
「她只是一個鄉下來的傻子,怎麼可能會是長公主的女兒。」
見她到此地步還在辱罵于我,公主母親終于忍無可忍。
「來人,掌嘴!」
兩個嬤嬤將溫歲安壓到我面前,左右開弓,直接賞了她十個巴掌。
一張白嫩小臉瞬間腫成了豬頭,連話都講不太清了。
我還未說話,母親卻叱責道:「本宮隱瞞沁彌身份是為了不仗勢壓人。她從小在邊境長大,與平民百姓一起玩樂,天真爛漫,無上下等級、尊卑貴賤之分。本宮知曉京城之人十分注重等級制度劃分,便想讓她親身體驗一番。卻未曾想到一小小禮部尚書之女都能只手遮天。」
母親半側身傾向溫歲安,「小小年紀、蛇蝎心腸。」
八個大字,直接就讓溫歲安心中最后一根弦崩斷了。
頂著這八個大字和一個關進詔獄的父親,她已經再無未來可言了。
也不知道最后皇帝舅舅會查出溫淵多少罪狀,但他最后的下場已經可以預見了。
等溫淵父女都被壓下去之后,皇帝舅舅拉著我坐到他身邊,一起看接下去的測試。
周圍眾人從剛剛緊張的氛圍中慢慢緩解過來了。
時不時,我就能感受到偷偷摸摸瞥來的視線。
我坦然自若地端坐在皇帝舅舅身旁,任由所有人打量。
「我就說她通身貴氣,怎麼可能是一小小同知之女。」
旁邊那人嗤笑一聲,「剛剛你可不是這樣說的。你還說小小同知之女,也敢與禮部尚書之女爭輝!」
「那是你聽錯了,我何時說過那種話!」此人惱羞成怒道。
我聽著周圍的議論,只覺得可笑。
在這里的所有人,現在應該都很肉疼吧。
我對著太子哥哥招了招手,他附耳過來。
「等會找個人去賭場將我們賭贏的錢取回來。」
太子哥哥眼睛一亮,「正是,我差點忘了這一茬。」
「此次去江南玩,我就可以隨意揮霍了!紙醉金迷的生活,我來啦!」
太子哥哥揪住我的衣袖,「我也要去!」
我瞥了他一眼,「皇帝舅舅能讓你去?」
「只要你跟父皇提,他肯定同意!」
「我才不提!」
「求求你了!」
我們笑鬧成一團。
眼角余光向周圍望去時,我慶幸在這個尊卑分明的時代,我能身處高位。
在這個時代,旁人往往透過身份看你本質。
可你自以為地位已足夠高到可以為所欲為之時,現實往往也會啪啪打臉。
身處高位,固然比別人多了更多的權利。但也更要抱有憐憫之心,時刻警醒自己——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完-
楊沁沁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