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長公主,父親是大將軍,舅舅是當今圣上,表哥是太子,而我在邊境出生長大。
直到父親班師回朝,我才開始正式接觸京城的貴女圈子。
可她們罵我是不知禮儀胸無點墨的傻子誒。
「舅舅,辱罵皇親不知道要治個什麼罪啊?」
(1)
今天是我要正式入學知禮堂的第一天,剛要進門馬車卻被人攔住了。
我正想喊小梨下去瞧瞧,就聽見車外傳來一個尖銳刺耳的喊聲。
「什麼人這麼不懂規矩!看見禮部尚書府的馬車竟然還敢擋在前面。」
我呆了呆,禮部尚書好大的官嗎?
誰見都得讓行那不是皇帝舅舅才能干的事。
于是我淡淡地吩咐車夫劉叔繼續走。
可馬車剛動,又突然被人逼停了。
一只手猛地掀開車簾,露出一個穿著丫鬟服飾的人來。
「我都說了得先讓我家小姐進,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我皺了皺眉,這丫鬟好生無禮!
「為何要讓你家小姐先進?」
「就憑我家老爺官更大。」她斜著眼睛瞪了我一眼,頭揚起來,鼻孔朝天,好像我在北邊時養的那條慣會仗勢欺人的狗。
小梨聽不下去了怒懟道:「你懂不懂先來后到?我家小姐車都到門前了,哪有再退出去讓你家小姐先進的理?」
我也指了指窗外只能通過一輛馬車的小道,「這里都容不下兩輛馬車并行,我又要如何將位置讓與你家小姐?」
「我不管,反正得讓我家小姐先進。你懂不懂尊卑禮儀?」小丫鬟胡攪蠻纏。
我見劉叔已經快忍不住了,索性朝他揮了揮手。
也沒見他如何動作,那小丫鬟就被扔遠了,只遠遠聽到一聲慘叫以及一個驚怒交加的喊聲。
(2)
雖說我母親是大長公主,在京城有一座碩大的公主府,但我自小卻是在邊境長大的。
我父親是皇朝用兵如神的大將軍,當年與我母親一見鐘情,生死不離。
恰逢那時北邊狄戎進犯,按理說駙馬是得賦閑在家的,先皇便不同意我母親這門親事。
奈何母親以死相逼,作為先皇最寵愛的嫡長女,他被迫妥協下旨賜婚,并依舊準許我父親領兵出征。
于是我母親就跟著我父親遠赴北境十五年,前兩日才剛班師回朝。
母親和父親雖身份地位尊貴,但為人十分低調。
此次我進學知禮堂,母親也是將我的身份托在父親一個老部下名下,時任指揮同知,從三品。
官雖不算太小,但與知禮堂這群貴女相比,確實已經屬于下層。
母親的意思是怕學堂的先生們因為我的身份對我特殊照顧。
「你無拘無束長大,在北邊那自是無事,在京城卻太過自由爛漫了。」
我明白母親的顧慮,便也同意了她的一切安排。
(3)
我雖到的比較早,但因不識路,找了好久才找到上課的地方。
走進去時就發現里面已經坐滿了人。
「這個就是那指揮同知的女兒?」有人小聲道:「他爹只是個從三品,還是剛剛從山西調回來的,她竟然敢擋溫歲安的馬車?」
「你都說了她剛從山西來,蠻荒之地能養出知禮的人來?」
「你看溫歲安氣得鼻子都快歪了,哈哈。」
我轉了轉眼珠,溫歲安是何人?
因為剛回京城不久,我還未將母親給我的京城各家家譜背熟。
便朝四處望了眼,發現大多數都是好奇的目光。
只有坐在最中間的那個仰著頭的少女一臉怒容地瞪著我。
看來此人就是溫歲安了。
長得倒是挺漂亮,神態卻跟她那個丫鬟如出一轍。
看見她我也就想起來她是誰了,禮部尚書的嫡三女。
見我坦蕩蕩望著她,她更生氣了,猛地站了起來,「你就是新任指揮同知的閨女李沁彌?」
我挑了挑眉。
「果然是蠻荒之地養出來的野人,竟然還敢來知禮堂進學。你母親沒教過你尊卑有序嗎?」
這我母親還真沒怎麼教過我,畢竟我家除了要對我皇帝舅舅尊敬些外,其余似乎沒什麼人能地位比我還高了。
「果然是個不知禮儀的粗鄙之人!」
「尊卑自然有序,可世人還有先來后到之說。敢問這位溫三小姐,是否是這滿室之內最為顯貴之人?若是,那我們這滿室之人皆得在溫三小姐之后才能進入學堂,此為溫三小姐的尊卑有序。那我要問一句了,若是溫三小姐某日身體不適請假休養,我等也不得進學堂進學了嗎?若是如此,我倒覺得溫三小姐比公主們還要尊貴上一等了!」
「你!」
我施施然找了個空位坐下,論口舌之爭從小到大我還沒輸過誰。
(4)
回到家里,竟然發現太子哥哥就在我家。
雖說我從小不跟他一起長大,但因他一直向往邊境風光,便與我常常書信往來。
我們的關系比親兄妹還要親。
「聽說你今日在知禮堂被人欺負了?」
天呢,這消息也傳得太快了吧。
我笑了笑,「怎麼可能!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你放心!」
太子哥哥皺了皺眉,「當初姑母說要你隱瞞身份入學我就不同意,那幫貴女最勢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