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時不時地會施舍顧連之幾口茶喝,他滿心歡喜地接過去飲下,看著我笑,卻不知道這茶里被我下了許多東西。
慢慢地,慢慢地就會將藥效散布全身,最終回天乏術,生死相隔。
直到那一天,寧王派人強行將顧連之綁了回去,按在家里禁足。
我看著他狼狽抗爭卻無果的模樣,笑了笑,最終還是沒忍住,在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輕聲對他說了最后一句話。
「顧連之,此生此世,我們都不要再見了。」
8
待顧連之被扔上馬車走遠,一雙手忽然上前,攬住了我的腰,側臉在我脖頸摩挲,滿足地吸著頸間的玉蘭香氣。
我回身,嬌嗔地拍了下他的胸口,笑罵一聲。
「老色鬼,對自己的親兒子都下得去手。」
寧王大笑,雙手攬著我的腰就要親上來,我欲迎還拒推了幾下,就被他一把扛起,鉆進了房間里。
不知道顧連之看到這樣的場面,會不會沖上來,救救我。
我笑著,笑著落下了眼淚。
得知寧王便是我苦苦追尋的仇人后,我就開始一步步報仇了。
顧連之無疑是最好的幫手。
堂堂寧王世子對一個青樓女子傾心至此,不僅要大動干戈地娶她做妻,還能在她百般羞辱后依舊甘之如飴,這等奇事很難不讓人注意,并對這位青樓女子生起好奇心來。
寧王也不例外。
他幾次三番派人來查探我,似乎就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貨色才能讓他的寶貝兒子如此瘋魔。
正中我下懷。
我刻意等在他每日上下朝的必經之路上,戴著斗笠,扭著腰肢,在他的馬車經過時柔弱地摔在了他的馬車面前。
順理成章的,我坐在了他的面前,欲迎還拒,羞怯地摘下了斗笠,又因馬車顛簸不小心歪進了他的懷里。
從此,寧王成了我的座上賓。
因為顧連之的緣故,他每次都是從后門偷偷來,顧連之數次聽到的婉轉承歡,都是與他一起。
我依偎在寧王的懷里,不悅地指了指門外,對顧連之死纏爛打的伎倆很是反感,嬌滴滴地向寧王撒嬌,要他好好想個法子把這個死腦袋的木頭給帶走。
我可不想一直這麼偷偷地與他見面,怪不開心的。
寧王自是無不應允,次日就著人將顧連之綁了走。
從此,我便和顧連之再沒見過。
寧王對我也是極好的,但凡是我想要的,他上天入地也要為我尋來。
百依百順,放在手里寵著。
可我卻不滿意。
我勾著他的下巴,將唇輕輕貼在了他的臉上,說話間摩挲著他的臉,撩撥著他早就燃起來的情欲。
我說,我喜歡他,想做他的人。
寧王愣了愣,略敷衍地將我拉進了懷里,接連應聲,卻并無真心。
我忍著惡心,再三嚶嚀,終于使得他招架不住敗下陣來。
深夜,我木然地望著帳幔頂,冷笑了一聲,不知究竟是為寧王,還是為我自己。
我看著他熟睡的臉,掏出了枕頭下藏好的匕首,在將要刺進去的時候忽然清醒過來。
他欠我的不止一條命。
現在結果了他,實屬太便宜。
我要他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我要他親眼看著最珍視的親人一個個地倒在他面前,絕望地看著他,我要讓他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月初,寧王府接連死了好幾位女眷。
一時眾說紛紜,人心惶惶。
唯獨寧王絲毫不在乎,仿若死的是幾只貓兒狗兒一樣。
這是只屬于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那個深夜,寧王家中女眷慘叫聲不止,胸口前插著冰冷的匕首,倒在血泊里,絕望地看著寧王,和我。
我笑著倚在他的懷里,在最后一聲慘叫聲消失后,喂進他嘴里一顆葡萄。
這些人,都是他親手殺的。
我可一點血都沒沾。
現今的寧王,早就對我如癡如醉,只要是我想要的,他都不會拒絕,哪怕是讓他親手對自己的至親揮刀相向。
因為,我在他的吃食里早就下夠了足量的迷情藥,讓他對我迷戀,瘋魔,永遠也離不開我。
9
我坐在他大腿上,好奇地問他當年太子太傅一事究竟是為何,他神秘一笑,卻如何都不肯說。
我假意生氣,起身就要走,卻被他一把拽回了懷里。
他眼睛轉了轉,問我為何問這個。
我笑著撫上他的臉,說想知道這太子太傅究竟哪根筋搭錯了放著大好前程不要,竟貪污起來,真是叫人不齒。
寧王聞言大笑,勾了勾我的鼻尖,才將此事內情和盤托出。
與我知道的幾乎一模一樣。
當年,一向對兒女婚姻漠不關心的寧王忽然帶著媒婆踏上了我家門,要為我和顧連之的事提親,那時我和顧連之正情濃,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原本是順理成章的。
寧王帶來的聘禮堆山碼海,整整沿著街巷擺了三條街,比之皇后公主也是綽綽有余,可見他對這樁婚事有多重視。
那時,我以為這是我和顧連之幸福生活的開始。
我滿懷期待地等著成親那日,對顧連之妻子的這個名頭無限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