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因為在席家門外徘徊,被毒打了一遍又一遍。
葉流云確實和席家沒有關系,但他是平穩席家股價的關鍵一步。
席家重利,那點微末的親情只有在想到的時候,才會拿出來品味。
只是到了那時,席夢年已經成了流落街頭的乞丐。
他本來沒什麼本事,之前又遭人虐待,成了干不了體力活的廢人。
偏偏,他還沒改掉嘴毒的脾氣。
一次,他口不擇言,對醉漢破口大罵,沒想到對方是黑老大。
對方讓人把他的嘴縫了起來。
「小子,出來混就要學會看人臉色,懂嗎?」
席夢年點點頭,兩行淚從眼尾流出。
意識混沌間,他好像看到了自己。
他用膠水封住了一個女人的嘴。
凝固后,再用小刀一點點劃開。
「林邀月,不是喜歡說人閑話嗎?封住嘴,還怎麼說?」
恍惚間,他想到了那雙涼薄的眼。
意識一瞬清明。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報應!
21
雨夜中,一個瘋瘋癲癲的乞丐又哭又笑。
「爸爸你看,這個乞丐叔叔看上去好可憐啊!」
「滾遠點!」
大漢將人踹倒,抱著孩子往家走,邊走邊教育: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要不是他犯錯,誰會這麼折磨他!」
大滴血珠從嘴角滑落,乞丐席夢年吐了一口血,落在泥水中。
看上去,臟極了。
22
又過了三個月,梁斯越西裝革履,人模狗樣地跑到林家探望我。
「邀月,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已經把蘇軟軟趕出別墅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他單膝跪地,掏出婚戒。
我知道梁家處境,山窮水盡,缺一筆資金,所以梁斯越來找我。
我將玻璃杯扔在地上,鋪了一條路。
「梁總,求人就該有求人的姿態,你懂嗎?」
梁斯越聽懂我的言外之意,怔愣片刻,要脫鞋過來。
我制止他的動作,笑著道:
「梁總見過站著求人的嗎?」
梁斯越聞言,怒目而視。
「林邀月,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好呀,慢走不送。」
梁斯越走到一半,去而復返。
他一路跪了過來,雙膝鮮血淋漓。
「邀月,現在能答應我的請求嗎?」
23
「不行哦~」
「林邀月,你這個騙子!」
我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梁斯越,也不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你能帶給我什麼?一個十三年后找上門的私生子嗎?」
我說著,一腳踹在他膝蓋上。
鞋尖上的鉚釘扎進梁斯越血肉,他驚呼出聲。
「一點疼痛都受不了的廢物,還好意思和我談條件?」
我興趣盎然看著他:
「陪我玩會兒游戲, 我或許會考慮多給你塞一些小費。」
梁斯越憑著僅剩不多的尊嚴, 無功而返。
三天后,他又來求我。
「邀月,求你救救梁家!」
我一腳將人踹翻,高跟鞋重重踩在他的鎖骨上,看著他原本精致的面容扭曲得不成樣子。
冷汗從他額頭滑落,他控制不住地顫抖。
「爽了?」我靠近他耳邊, 「可真是個賤貨。真不知道梁家怎麼會培養出你這個賤種?還是說,從前清冷矜貴不過是你的偽裝,骨子里的下賤才是你的本性。」
梁斯越氣憤異常,想咆哮表示憤怒。
可話到嘴邊, 卻成了低喘,像是在期待什麼……
梁斯越不敢相信這樣的自己。
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我怎麼會?」
我看著他眼尾垂下的淚,捏住他下巴:
「你怎麼不會,你在裝什麼呢?賤貨!這里又沒外人。
」
我嘲諷梁斯越,一如那個午后,他波瀾不驚, 看著別人強迫我時脫口而出的嘲諷。
原來地位顛倒。
加害者也會覺得難堪嗎?
24
梁斯越最近來得異常頻繁。
玩得越來越露骨,到后來, 他甚至不需要我給他小費。
可這種臟東西,我一次就膩了。
所以, 我把人介紹給了其他人。
我不怕梁斯越反撲。
因為梁家早在三天前, 宣告破產了。
梁斯越慘, 被驅逐出梁家的蘇軟軟更慘。
她本來就沒什麼本事。
所謂的女主光環,也在一次又一次被人拋棄的結果中,越來越弱。
她走投無路之際,又靠著那張臉蛋跟了位大哥。
只是好日子沒過兩天,就被劉媽當街潑硫酸。
即便送醫及時, 那張臉還是毀了。
毀容的蘇軟軟被人拋棄, 流落街頭。
凍死在一個飄著大雪的冬日。
25
冬至那天, 我去監獄探望。
「劉媽,你何必這樣呢?毀了自己的一輩子,也毀了蘇軟軟的一輩子,值得嗎?」
劉媽沒說話,只是夾起餃子往嘴里塞。
我放下飯盒, 轉身離開。
對于這個結局, 我并不感到意外。
進監獄, 是護男寶應得的報應呢。
前世阿丁吹噓他的功績時,劉媽鼓掌鼓得也很歡快呢。
還夸阿丁:
「有本事, 有眼光!」
26
蘇軟軟死了, 父親廢了,席夢年殘了,梁斯越變態了。
至于我那個好弟弟林子寧,我和他一母同胞, 我怎麼會對他下手呢。
除夕夜, 我帶著一盤餃子走向地下室的狗籠。
手腕晃動,鈴聲清脆。
林子寧聞聲而動,撲在我的腳邊。
「乖孩子,今天有沒有想姐姐呀~」
林子寧腳鏈晃動, 脖頸上的鈴鐺響個不停:
「汪!」
午夜鐘聲響起。
辭舊迎新,新的一年開始了。
煙花璀璨,正如我們的人生!
-完-
酒酒八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