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懷疑什麼?我的傻弟弟。難不成……你以為我是提前預判到這場意外,才和你互換身份嗎?難道在你心底,蘇軟軟是個處心積慮、不擇手段的心機女?還是說,你懷疑我這個一母同胞的姐姐故意看你受傷?」
我說完轉身離開。
怎麼就是摔斷腿呢?
摔斷脊椎該多好呢。
就這樣癱在床上,像一坨腐爛、失去生機的肉。
我有些失望。
窗外的飛蟲意外撞進蛛網,成為蜘蛛的腹中餐。
蜘蛛又在等待飛蟲的間隙,被鳥雀啄食。
天意難測,意外甚多。
就像阿丁,不也是死于意外嗎?
即便生前人高馬大,死了還不是爛肉一坨。
我又想起前世,阿丁靠著羞辱我為趣,不止一次在他的好兄弟面前炫耀讓我摔斷腿的豐功偉績,在蘇軟軟面前狗腿邀功。
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狗仗人勢的垃圾吞幾十根,不過分吧?
真可惜,沒能親眼見證他死前的慘狀。
要不是好奇劉媽的復仇,真想讓他多活幾個月,好好享受下「人間極樂」。
這樣一想,我忍不住笑。
抖動肩膀的動作被林子寧誤認成傷心。
「姐,我錯了。」
我猶豫地轉身,象征性地擦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將林子寧摟在懷里:
「阿寧放心,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你想要的人,姐姐會全力幫你。」
「姐,我……」
「噓,別說,姐姐都知道。」
我將食指堵在林子寧的嘴上。
我并不想聽蠢貨的發言。
卻沒注意到林子寧泛著紅潤的耳朵。
我分外期待那天的到來,在林子寧最需要的時刻,將利刃插進他的胸膛,讓他好好體驗被至親出賣的滋味。
就像前世他做的一樣。
光是想想,就讓人精神抖擻呢~
13
林子寧在我的精心照顧下,半月后傷好出院。
護士不止一次夸贊:
「真是沒見過像林小姐一樣用心的人了。工作那麼忙,還沒忘記照顧林少爺。」
林子寧望向我,滿眼孺慕。
我客氣了兩句。
我很用心照顧林子寧嗎?
怎麼可能?
只不過多給了護士幾張鈔票。
小護士是個聰明人。
我還更換了林子寧的用藥劑量。
他變得比之前更乖張暴怒。
這樣的效果,在林子寧回到別墅看見蘇軟軟抱著梁斯越不放時,最為明顯。
「賤人!你們在做什麼?」
借著笨手笨腳的名義跌進梁斯越胸膛,和他重溫童年時光,是林子寧住院期間或者說上輩子,蘇軟軟最常做的一件事。
每次有我在的場合,蘇軟軟都會制造和梁斯越的肢體接觸,然后向我挑釁一笑。
如愿看到我發怒的表情后,她就會推開梁斯越:
「抱歉林小姐,剛才只是意外。」
梁斯越則會不耐煩地看向我:
「一個意外也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更何況,軟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攙扶一下怎麼了?真不懂你們林家為什麼會教導出這麼小氣嫉妒的姑娘?」
語氣不耐,又滿滿爹味兒。
可上輩子的我卻并不憤怒,甚至會因為這種蠢話傷心。
因為在此之前,沒人教過我要如何面對這樣的斥責。
我的母親美麗卻脆弱。
明明是千金小姐卻被窮小子出身的父親玩弄于股掌之間,以他為天。
她教我感情的美好,被男人寵愛讓人多麼愉悅。
可她忘了,為爭奪蠢貨的感情而放棄自我,是世上最愚蠢的事。
所以,在發現父親背著她藏起初戀的照片,對初戀念念不忘時,她想到的報復方式是自殘。
聽聽,多麼可笑啊!
一個失去愛的女人居然妄圖用自殘這種卑微又廉價的方式喚醒一個男人的愧疚。
結果不言而喻。
她賭輸了。
在一個沉悶無趣的冬天,割腕自殺。
走之前將偌大家業交給我,是她做過的最正確的事。
但她沒想過,一只被圈養的山鷹只會成為獵人的附庸。
唯有死亡的激勵,才能讓其煥發新生。
好在,我向死而生。
而現在,不用我出手,我那乖狗一樣的弟弟就會把面前的人撕得粉碎。
14
「啪——」
聲音響亮清脆。
蘇軟軟摸著高高腫起的臉蛋,眼中滿是詫異。
她不敢置信,林子寧會打她。
事實上,林子寧不只是打她,還把她漂亮的臉蛋按在新買的巧克力蛋糕里。
蛋糕是我要求林子寧買的,是我對林子寧提的第二個要求。
「今天是軟軟生日,看到你出院,她一定很高興。買個漂亮的蛋糕給她吧。女孩子總是喜歡這樣的驚喜。」
驚喜還是驚嚇,全看蘇軟軟如何表現。
而她從來沒讓我失望。
很快,蘇軟軟尖叫出聲:
「血!是血!」
林子寧買的是三層蛋糕,這種蛋糕中間一般會用支柱撐起造型。
他剛剛把蘇軟軟的臉按在其中。
好在,沒有戳瞎眼睛,只是弄傷了鼻子。
蘇軟軟無措地看向梁斯越,試圖尋求他的幫助。
被奶油模糊了雙眼,她沒看見梁斯越眼中一閃而過的嫌棄。
梁斯越這個表情,我毫不意外。
畢竟,蘇軟軟和梁斯越重逢的場景遠沒有前世那般激動感人。
這次,她背上巨額債務,又和男人牽扯不清,就連那些笨拙的小花招,都沒有那麼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