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樂隊悠揚的吟唱中,不知不覺我已經喝完了第一杯,沈季玄自然的為我斟酒。
我連忙拒絕,「我酒量很差的……真的喝不下了。」
「這是果酒,度數很低。」他說,「你現在的感覺是不是還好?」
的確除了有點熱之外,腦袋并不是很暈。
想到今天是他生日,我點了點頭,沒有繼續阻止他。
身側猛然傳來金屬刀叉與餐盤的激烈碰撞聲,我被驚了一跳,轉頭尋聲看去,正好對上傅謹戈慍怒的眼睛。
「別理他。」沈季玄將切好的牛排換到我面前,「聽說這是從澳洲空運的和牛,口感非常鮮嫩,你嘗嘗看。」
「噢,好。」我勉強回過神,叉起一塊牛肉放進嘴里,忍不住對他彎起眼睛,「是真的很好吃。」
他摸摸我的頭,也笑了,「你喜歡就好。」
大概是因為果酒的度數真的很低,喝完兩杯的我依然覺得自己十分清醒。
就是心臟跳的十分的快,看沈季玄的眼睛也不禁帶了幾分迷離。
「我去下洗手間。」我開口,尾音很輕很軟。
他點頭,不放心的叮囑,「你有點醉了,我找個女服員陪你。」
我搖搖頭,把餐巾放回桌子上站起身,身體卻禁不住有些搖晃。
「沒事吧?」沈季玄起身扶住我。
傅謹戈不知何時站到了我們身后,一把揮開他搭在我腰間的手,「別對她動手動腳!」
他自己排斥我的親近,連碰觸到我的手都覺得厭惡,卻也不許別的男人靠近我。
過去知道他這一點,我一直很注意保持和異性的距離。
可是現在,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心頭隱隱有股火氣,礙于這是公共場所,不好鬧得太難看,「讓服務生給我們換個位置吧。
」
沈季玄溫聲說,「好。」
對比起來,沈季玄正常多了。
傅謹戈眼里有絲不可置信,「宋施……」
他大概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落他的面子。
我沒有理會他,轉身去了洗手間。
09
再回到餐廳,服務員已經把我們換到了角落靠墻的位置。
「抱歉,我不僅沒有準備禮物,還影響了你的興致……」我略帶歉意的對沈季玄說。
他笑笑,用下巴點了點我后面,「我不覺得你影響了我的興致。」
我順著他的視線向后看去,這才發現傅謹戈一直盯著我,眸光冷峻。
沈季玄彎起唇,「我給你看個有意思的。」
他一手撐著餐桌俯下身,輕柔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操!」略顯嘈雜的音樂聲中,傅謹戈罵了一聲,疾步走過來一把將沈季玄拉開,一記重拳砸在他臉上,「誰讓你他媽親她的!」
沈季玄也不客氣,反手攥住他的衣領狠狠打了回去。
餐廳經理趕緊出來拉架。
我連忙擋在沈季玄面前,他的唇角已經溢出了血絲,臉頰也腫了。
見我維護沈季玄,傅謹戈更加生氣,還想要再動手,我喝止住他,「你再敢碰他一下我就報警!」
傅謹戈咬牙,「你心疼了?」
我再也顧不上場合,忍無可忍,「我早就和你分手了,你發神經也要有個限度。」
他氣喘吁吁的瞪著我。
蘇露走過來拉住他,她的臉上有明顯的錯愕,強壓著情緒柔聲勸道,「謹戈,我們回去。」
我攙扶著沈季玄離開。
「這麼個瞎子有什麼好的?」傅謹戈說出的話惡劣又難聽,「不過和你倒是般配。」
我平靜的說,「謝謝。」
他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去。
10
我在附近的藥店買了些藥,在車上給他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
「疼嗎?」我用冰袋敷著他臉上的淤腫。
他點點頭。
我輕聲說,「活該。」
「那是你的初吻?」
我瞪著他,抿著唇不說話。
他卻笑了,笑的很得意,「這頓揍挨得很值。」
我把冰袋丟給他,作勢要下車,「看來你也不是很疼嘛,剛好今天已經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他連忙拉住我,這一笑牽動了嘴角的傷,他疼得嘶氣,「別生氣,我錯了。」
他拉著我的手示弱,「還差兩個小時就過十二點了,我還沒有吃蛋糕呢。」
沈季玄的樣子讓我想到了三年前,我們熟悉之后,他也是這樣一改起初冷漠生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委屈了會跟我鬧脾氣,做錯事情會主動哄我。
他這樣,倒讓我覺得親近了很多。
「那我去給你買個蛋糕吧?」
他笑了,「好。」
買完蛋糕,他提議道,「想不想回到你當初照顧我的地方看看?」
他這樣說倒讓我覺得有些意外,我以為他會厭惡那里。
畢竟那里留存著他許多不堪的記憶。
「嗯。」
出乎意料,這套房子被打掃的很干凈,布局和擺設也都是之前的樣子。
沈季玄放下蛋糕,徑直帶我去了一個房間。
打開門的瞬間,我心頭顫了顫。
映入眼簾是許許多多的維尼熊玩偶,被整齊的擺放在床上和鋪著蕾絲桌布的桌子上。
「這些,我都還留著。」
沈季玄車禍后,因為腦部淤血壓迫視覺神經導致了暫時性失明。
醫生說,大腦吸收淤血大概需要三至五個月,如果這之后仍舊沒能恢復視力,就比較麻煩了。
起初的沈季玄適應不了黑暗,變得尤為暴躁,他會將身邊所有能觸碰到的東西都掃到地上,拒絕進食,拒絕坐輪椅,寧愿自己跌跌撞撞摔得滿身青紫也不愿意讓我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