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臉色驟然陰沉下去,抿唇盯著我不發一語。
「是我不好。」蘇露面帶歉意,站起身和我解釋,「昨晚我們都喝醉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交了女朋友,否則……」
「不用和她說那麼多。」傅謹戈的神情又恢復了淡漠,「既然你已經回來了,有沒有她都無所謂了。」
他望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反正本來,我也沒有喜歡過她。」
可惜,這句話已經傷不到我了。
我對他淺淺彎了彎唇,傅謹戈看我的眼神愈發銳利。
離開包廂前,我聽見他發小問。
「宋施真就這麼走了?」
「她以前可是出了名的牛皮糖,趕都趕不走。」
「我看她啊,只是明白自己爭不過露姐,知難而退了。」
04
直到走進電梯,我才沉沉的吐了口氣。
這三年我傾注了所有的感情,只是終究沒能有善果。
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喘息聲。
思緒回籠,我這才發覺電梯里的男人……是沈季玄。
他面色潮紅,額頭冷汗涔涔,一手撐著電梯廂壁氣息粗重,似乎身體不大舒服。
我下意識想湊過去幫他,又堪堪頓住,感覺他的狀態不太對。
他怎麼了?
似乎不像是生病……
沈季玄瞥了我一眼,「幫我個忙,把我扶到地下停車場。」
我內心掙扎了一下,眼見他眉頭緊蹙一副很難受的樣子,還是答應了,「……好。」
我慢慢靠過去,將他的手臂搭在肩上,等電梯下到負一層,攙著他走了出去。
他好燙,就連呼吸也是燙的。
「你的車停在哪里?」
他輕聲說了個位置,潮濕的氣息沖撞在我脆弱的頸間,弄得我有些不自在,只想快點把他放下。
就在這時,傅謹戈一行人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我下意識把沈季玄帶到結構柱后躲了躲。
沈季玄的身體似乎格外綿軟,他低哼一聲,無力的壓在我身上。
等等,他……
「謹戈,你看那邊,好像是沈家那位……」
「他身子底下好像壓著個女人。」
「不是吧,就這麼饑渴,在停車場里就搞起來了?」
「要不去看看?」
我渾身緊繃,倒不是還在意傅謹戈的想法,只是這當下的情形……實在太尷尬了。
偏偏沈季玄還嫌不夠亂似的,他低頭湊在我耳邊,氣息灼熱,「你猜傅謹戈看到了會怎麼樣?」
我怒瞪著他。
他的手指搭在我腰間,一點點往上摸索,「他平常連你的衣角都不許別的男人碰,如果看到我這麼對你……估計會很生氣。」
腳步聲逐漸臨近,我慌亂的按住他的手……頭皮都炸了。
沈季玄的眼里都是水色,「你剛剛在電梯里那麼難過,應該是已經和傅謹戈分手了吧?」
我輕聲道,「是又怎麼樣?」
他卻突然笑了,眼睛亮亮的,水光瀲滟。
「算了。」傅謹戈冷質的聲音傳來,「我和蘇露還有事,走吧。」
05
幾人離開后,沈季玄終于放開了我。
我退后幾步緩和情緒,有些惱怒,「我看你身體好的很,根本不需要幫忙。」
「我被人下了藥。」
「下藥?」
「一個香港的女老板,被我拒絕了幾次,惱羞成怒了。」他低低的喘了口氣,眼睛含笑的睨著我,「放心,我和傅謹戈不一樣,就算被下了藥,我也能守住底線。」
我咬咬牙,「那你剛剛還……」
「你靠的那麼近,我一時沒忍住。」
我瞪了他一眼,想到他方才說的話,心里不免吃驚,「你已經知道傅謹戈和蘇露……」
所以到頭來……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今晚有朋友告訴我,在酒店撞見他和蘇露開房。」他觀察著我的表情,「以你的性格,應該不會置之不理。」
我垂下頭,良久才發出聲音,「……嗯。」
三年了。
就算起初只是因為愧疚……這三年里無數個朝夕相對的日日夜夜,一起經歷過那麼多的失落與歡喜,幾乎就要讓我誤以為我們是相愛的。
真心被辜負的滋味并不好受。
沈季玄揉了揉我的頭,溫聲道,「好了,別難過了。要是待會兒哭鼻子了,別人還要以為是我欺負的你。」
他不安慰還好,一安慰我倒是真的有點難過了。
鼻子酸的厲害,我啞著嗓子問他,「有紙巾嗎?」
沈季玄微怔,眼神隨即暗了一瞬,「……嗯。」
他將紙巾遞給我,輕聲喃喃,「要不是時機不對,場合也不對……」
我淚眼朦朧的抬起頭,「啊?」
因為鼻音太重,也因為委屈,嗓音里夾了些顫意。
沈季玄喉頭鼓動,他捂住眼睛,「都怪這該死的藥。」
我突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窘迫的往后退了退,「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他像是笑了,「笨蛋,我緩一緩就好。」
「……哦。」
「或者你隨便說點什麼,讓我轉移一下注意力也行。」
「嗯……你晚上吃的什麼?」
他無語,「……問點有用的。」
「那……三年前你眼睛復明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我好奇的問。
沈季玄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認真,「找到你,看看你的樣子。」
我一愣,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回答。
三年前,沈季玄車禍意外失明,我是照顧他的護工。
「那是不是很失望?」我笑了笑,試圖緩解尷尬。
他搖搖頭,「我本來也沒抱希望你有多漂亮,見到之后倒是超出我的預期了。
」
聽不出這句話是夸還是貶,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應該是夸吧。
「雖說你一開始脾氣很臭,對待我也很粗暴,不過也能理解啦,一個好端端的人突然失明了,換成誰也很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