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突然嘆了一口氣,說:「你走后,媽整夜整夜地失眠,偶爾就算睡著也會做噩夢,夢里你被那些喪尸咬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媽都嚇死了……」
我眼眶一熱,心就軟了,忙給她騰位置。
我沒敢熬夜,跟著我媽一塊兒早早睡的,不然又得挨罵。
睡到半夜,感覺有人在叫我,我睜開眼睛,就著床邊小臺燈的朦朧光線,隱約看見有個人站在我面前。
我嚇得天靈蓋都快掉了,還沒來得及大喊一聲,就見我媽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冷冷道:「睡得不好看,起來重睡!」
?
你沒事吧?
托我媽的福,我遭受到了喪尸危機以來最嚴重的心理創傷,這直接導致我后半夜戰戰兢兢,根本就沒睡著覺。
耗到早上七點,我媽終于睡醒了。
「昨晚你在身邊安心多了,睡得也好。快起床,吃點東西。」
我:「……」
好不容易等她出去,我想補補覺,又聽見外面吵得要死,氣憤地出去一看,外面小孩子們跑來跑起去,一旁站著的阿姨說,好像是 F 區又來新人了。
「你看,就那幾個。」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來的人,似乎有些熟悉啊。
等他們走進,我這才看見,這不都是之前我們救的那幾個人嗎?
孫茉,臟辮女孩,那對夫妻中的妻子,還有女主人和她的三個孩子。
男的都沒來,估計都和這里的男人一樣,被派去修建新的基地了。
我放棄了繼續睡覺的念頭,可祁慕白不在,小楠也在她哥那兒,那我要做什麼呢?
下午的時候,我氣得都想自爆了,在這個關鍵時候,亮仔來了。
我就跟看見救命稻草一樣,恨不得抓著他的手淚流滿面,亮仔先是跟我扯了一會兒,接著告訴我:「出任務了,程哥讓你跟著。
」
我這次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反正閑得沒事干,我作為喪尸王,根本無所畏懼,還不如去救救人。
這次倒沒有上次那麼麻煩,我下午出發,大概晚上十二點就回來了。
祁慕白還是不在,我有些失望,好在我媽還在等我。
「沒吃飯吧,我給你熱熱。」
以往這個時候,我媽早就睡了,今天為了等我才熬到現在,我感動得不得了,我媽卻說:「快快快,跟我說說你們這次發生啥了,有沒有像上次那個孫茉一樣有毛病的人?」
我口里的飯掉了下來,「你等我就是為了聽這個?」
我媽:「不然呢?」
我看透了,在這個糟糕的世界上,我跟我媽只能活一個。
這一個月,我都時不時地跟亮仔他們去執行任務。
某次執行任務回來,我看見孫茉在接我們一起的一個隊友,我詫異地問亮仔,亮仔冷哼一聲,眼神里滿滿都是嘲諷,「他倆在一起了。這章新高平日里看著也挺不錯的,沒想到眼光竟然這麼差。這個孫茉,害死了多少人,還在那兒裝呢……」
我沒發表什麼意見,只是看著那些救回來的人,心里很溫暖,也很有成就感。
我沒有見過祁慕白。
有幾天我急得坐立不安,我媽大概看出來了,她沒說別的,只是告誡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我幡然醒悟。
從這之后,我便再也沒有問過,只是專注過好自己的日子,可心里到底還是會擔憂。
我仍舊看著我的劇,有時候也會想,是不是祁慕白已經離開了,我以后再也見不到了。
有點難過。
不,是很多。
時間過得很快,今天終于看到《苦命女人馬桃花》的大結局了。
我激動萬分地等著女配的真面目被揭穿的那一刻,手都不自覺地握緊了,就在這個節骨眼,有人敲門。
阿西。
我非常不悅,擰著眉頭去開門,「誰啊?」
「是我。」
門外有聲音傳來,很熟悉。
我的腦子像是被電了一下,迅速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果然是他。
祁慕白。
「錢哆哆。」他看著我,眼神一如既往,但又好像多了一絲東西,隨后,輕輕地擁住了我。
我感覺到他的腦袋擱在我肩上,毛絨絨的,很可愛的樣子,緊接著聽到他說:「我好累啊。」
我的心忽地顫了一下。
從我們認識開始,我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
脆弱,還有點狼狽。
「你乖乖的,不要再出去冒險了,」他的聲音低低緩緩,甚至有點溫柔,頓了頓,又道,「別讓我擔心。」
我沒有說話。
「答應我。錢哆哆。」他催促道。
我心里嘆息,感覺他像個小孩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背,答應道:「好。」
他很快就又消失了。
我這次之后,便再也沒有擔心過或者焦慮過。
他好像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讓我毫無根據地有了一種感覺:他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我覺得這個感覺很荒唐,但我又很相信。
后來再等亮仔來叫我時,我拒絕了。
「我不去了,有人會擔心我。」
亮仔并沒有問是誰,只是朝我眨眨眼,「也行。你這段時間就休息一下吧。」
我加入了我媽的八卦團,每天聽聽八卦很有意思,偶爾會和小楠一塊去轉轉。
這天她帶我去了 B 區找她哥,我經常聽小楠提起他,這次也算是第一次見到本人吧。
他身材很健壯,為人謙遜溫和,見到我時禮貌地點頭,「你好,我叫趙昊,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