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
我回頭看去,那被人群簇擁的男人,怎麼有點眼熟?
我想啊想,還沒想起來,那男人銳利的目光立馬就鎖定了我。
他盯著我看了片刻,便大步朝我走來。
「是你。」
我仔細瞅了瞅他,徹底愣住了。
這不是我之前被打的時候碰到的那個男人嗎?
完蛋了,他知道我是喪尸!
我徹底慌了,下意識地往祁慕白身后躲。
很明顯祁慕白意識到了我的異樣,便不著痕跡地擋住了男人的視線,問:「你有什麼事嗎?」
男人看了看祁慕白,又看了看我,笑了笑,「沒事。」
他轉身離去,一大波人群也跟著他走了。
祁慕白退后兩步,又跟我保持著平常的距離,垂眸看著我,涼涼道:「他是誰?」
我抻著脖子看著那人的背影,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不過看這些人的反應,他應該就是那個程蒼。基地的建立者。
很受愛戴呢。
「呵。」
祁慕白莫名其妙的這一聲,拉回了我的視線,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冷笑,「怎麼?看不夠啊,眼珠子都粘人家身上了。」
我:「……」
不是,這人沒毛病吧?
我都懶得理他,自個進了屋睡大覺去了。
在這里的生活還是很悠閑的。
啥都有人家異能者做,我們這些人,說得好聽點是幸存者,說得不好聽,那就是人家養的閑人。
我媽整日跟各路阿姨說八卦,成功打入了內部,祁慕白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一天天地在干嗎,我也很少能見到他。
而我,自那天見到程蒼后,便一直處于焦灼的擔憂中。
他是知道我是喪尸的。如今他又在自己建的幸存者基地遇見了我,按理說應該當場把我趕出去的。
但他什麼都沒有做,到現在也沒有任何行動。
日子就這麼提心吊膽地過著,天氣慢慢變得寒冷,我逐漸適應了這里的生活,也有了可以說話的朋友。
是住在我隔壁的女孩子。
她比我還小兩歲,今年也就十六歲,叫小楠。
剛來的那時候,她白天都在 B 區她哥那兒,我除了晚上能聽到她的聲音,基本是見不到她的。
后來她哥出任務去了,她就沒再去 B 區,待在這兒了。
我好不容易見到個差不多的年齡的女孩,就可勁兒跟她說話,剛開始她有點內向,后來熟了也就放開了。
小楠跟我說,人家 A 區 B 區過得那就跟天堂一樣,所以她才每天去 B 區,能蹭一點是一點。
我心里長嘆一口氣。
果然,不管是什麼年代什麼背景,我永遠都會是底層人士。
這天我還沒醒來,小楠就來喊我:「哆哆!快起來!下雪了!」
依依不舍地從床上爬起來,一出去,小楠就拉著我,一臉興奮,「今年的第一場雪!我們來玩吧!」
一陣涼風過來,吹得我一哆嗦,立馬就清醒了。
不遠處有一群孩子正在打雪仗,嘻嘻哈哈地笑,爽朗,沒有一絲陰影,好像回到了之前沒有喪尸的時候。
「來來來!」我抓了兩把雪,瞥到了祁慕白緊閉的門,「等我一下,我去叫他!」
小楠點點頭,并沖我曖昧一笑。
我有點無奈。
盡管我解釋多少遍了,我跟祁慕白啥關系都沒有,她就是不相信,只一廂情愿地認為我們就是一對。
我沒有辦法,只能由著她了。
「喂!祁慕白!起床了!」手里忙著,我便用肩膀撞他門,沒使多大勁,還把我給撞進去了。
他沒有鎖門。
我維持著進來的姿勢,弓著腰,看見了半裸著上身的祁慕白。
說實話,我有點震驚。
這并不是因為他裸著,而是,我很明顯地看到,他竟然有肌肉。
還很結實。
我一直以為他是細狗的。
今天才發現,他還是個強壯的細狗。
祁慕白關了門,套了一件薄薄的襯衫,看見我手里的雪,皺起眉頭,「你抓這個做什麼?」
他三兩下就將雪抖落,眉頭舒展了一些,「找我干嗎?」
他沒有系襯衫扣子,我仍然可以看到他那整整齊齊的腹肌,甚至比之前更有誘惑力。
如此的身材配上他的臉,是個人都抵抗不住吧。
「我我我沒事,我先走了!」
我落荒而逃。
臉上的溫度灼熱,我怕被小楠發現,率先對她發起了攻擊。
「哎喲,」小楠挨了一下,「你搞偷襲!」
我倆你來我往,打得好不熱鬧,幾個回合之后,我抬頭一看,祁慕白正站在那里看著我。
他端著咖啡杯,穿著薄薄的白襯衫和黑色睡褲,如往常一般慵懶隨意。
大雪紛紛揚揚,爭先恐后地披在了他的肩頭。
雪花的干擾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就是知道,他在看著我。
很認真地看著我。
按照我以往的尿性,我肯定會給他扔一團雪,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我什麼都沒做。
我像之前一樣,旁若無人地鬧騰著,笑著,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可那似火的目光,讓胸腔里的那顆心臟,在這漫天寂靜的大雪中,徹底脫離了控制,格外瘋狂地跳著。
我想,我大概是感冒了吧。
當我跟我媽說我今天打雪仗感冒之后,我媽連著三聲冷笑,「你還真沒腦子啊。
跟我們處久了是不是就忘了自己是什麼了?你知道你是什麼嗎?喪尸!再說具體一點,你就是具尸體!尸體會感冒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