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他涼涼道:「夏梨兒,你回去之后,還能睡到這麼軟這麼舒服的床嗎?」
我想反駁,仔細想想,確實不能。
因為普通人不會花數十萬買一張床。
見我沒反應,他加大火力:「夏梨兒,你回去之后,還能每天起床站在落地窗前看湖看飛鳥嗎?」
我嘴角抽搐。
知道您家別墅自帶草坪花園湖泊,但您別擱這兒和我這個窮人炫耀好嗎?
這次我不慣著他,回頭,笑瞇瞇道:「我可以去公園看啊。」
他被我回馬槍殺了一下,愣了下。
怎麼樣,沒話說了吧?
我回頭繼續收拾行李。
收拾到一半,我總覺得脖子涼涼的,一回頭,他站在我身后,直勾勾地看著我。
說實話,那是我心理素質好,如果我心理素質不好,當場給他嚇出心梗。
他幽幽道:「你回去了,就吃不到我做的飯了。」
我沉默了。
所以,他并不是在賤嗖嗖的凡爾賽,而是在變相挽留我?ץʐ
Why?
難道他當保姆當上癮了?
我一臉囂張:「老板,你這是在挽留我嗎?」
他靜靜地看著我,眼底藏著讓人看不透的光芒:「如果我說是,你會留下來嗎?」
誒,氣氛怎麼有點焦灼?
這該死的粉紅泡泡和浪費的氛圍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我雖然看過各類偶像劇,品嘗過各種甜膩膩的情話,可真落在自己身上,我只覺得腳趾都要摳出一座城堡。
倒不是說陸染油膩或者什麼。
只是,我不太適合這種場合。
于是,我假裝打電話:「啊喂,司機師傅啊,你到了啊,我馬上到。」
我提溜著行李,觍著臉對陸染說道:「嗨,我得走了,師傅在樓下等我了……」
陸染面無表情地拆穿我:「你電話還沒解鎖。」
我提著行李落荒而逃。
晚上,我躺在閨蜜的出租屋,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行尸走肉》。
閨蜜走過來,一巴掌拍我大腿上:「你說說,哪個仙女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這種電視?」
我斜了她一眼:「我說我是仙女了嗎?」
閨蜜湊到我面前:「在陸染面前,你就是他的仙女啊!」
我打了個激靈,低頭找東西。
閨蜜好奇:「你找什麼呢?」
我:「在找離家出走的雞皮疙瘩。」
閨蜜白了我一眼,一本正經做感情專家:「寶啊,你別逃避了好嗎,一個單身女子,一個單身男人,孤男寡女朝夕相處了三個月,如果不擦出來一些火花,要麼女的有問題,要麼男的有問題?」
我好奇問:「什麼問題啊?」
他一巴掌把我頭拍回去:「別明知故問,轉移話題,你就說,你對陸染什麼感覺?」
我咂巴了一下嘴巴:「做菜挺好吃的。」
閨蜜恨鐵不成鋼:「誰跟你說這個,我是說,你喜不喜歡他?」
我沉默了。
閨蜜在一旁嘖嘖有聲:「夏梨兒啊夏梨兒,你喜歡陸染,為什麼不承認呢,為什麼非要逃避呢,都是年輕人,喜歡一個人,為什麼不大膽去追呢?」
我反駁:「我沒說喜歡他。」
閨蜜冷笑:「如果你不喜歡他,我問你的時候,你會第一時間反駁,而不是沉默,夏梨兒,正視你自己的內心吧!」
我看著她的爪子,嘴角抽搐:「大姐,你捂錯地方了。」
晚上睡前,我例行點開朋友圈。
第一眼就看到陸染發的朋友圈。
「第一次覺得一個人住別墅,空得可怕。」配圖是一只嘆氣的安安。
很快,下面評論爆了。
「你可以去看恐怖片,到時候房間有人,馬桶里頭有人,床底下有人,客廳有人……」
「老板,要不你出去,我去住?」
「這就是有錢人的煩惱嗎?」
「我也想要這樣的可怕,給我給我。」
「哈哈哈,老板是不是在暗示,別墅缺一個女主人?」
「樓上,你太隱晦了,直接報夏梨兒名字就好了。」
我深吸口氣,關閉朋友圈,打算眼不見為凈。
可是,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陸染。
翌日,我去上班。
剛到辦公室,便見陸染坐在老板椅上。
我趕緊奉上咖啡。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昨晚睡得怎麼樣?」
我老老實實回答:「挺好的啊。」
他喝了一口咖啡,聲音很輕,帶著幾分怨念:「白眼狼。」
「老板,你說什麼?」
他 duang 地放下咖啡:「咖啡太苦了!」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
果然,我覺得陸染平易近人都是假象,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周扒皮!
這咖啡,我可放了不少奶糖。
10
我覺得,最近陸染有點不太正常。
每天都在挑我的刺兒。
一會兒:「夏秘書,我說合同要用宋體黑字,你給我整仿宋干什麼?」
我捏緊了拳頭。
需不需要我時光倒流一下。
說仿宋的人是你吧!
我深吸一口氣,忍。
又一會兒:「夏秘書,我說了不吃香菜,你給我整香菜干什麼?」
我真想把那一盆香菜牛肉蓋他頭上,但面上依然微笑:「陸總,是您自己說要香菜牛肉的。」
「我什麼時候說……」
我才不慣著他,直接把錄音調出來:「夏秘書,午飯我想吃香菜牛肉。」
我得意地看著他。
陸染滿地找頭:「呵呵,忙忘了,忙忘了。」
一次兩次說得過去,次次針對我,我就得多想了:「陸總,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沒有啊。」他無辜臉。
還不等他解釋,我心一緊。
前兩天,我倒是聽到了一個八卦。
說陸染的表妹想來公司上班,而她屬意的位置就是我這個助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