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短短三個字,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其實這面條不難吃的時候還挺好吃的嘛。
廚房是開放式的,我可以一邊和安安玩耍一邊看陸染做飯。
一個男人最帥的時候,大約就是做飯和工作的時候了。
陸染也不把我當外人,穿著居家服,圍著圍裙就開始備菜。
一會兒問我「洋蔥吃不吃」,一會兒問「姜蒜吃不吃」。
我嘴賤,回了一句:「老板,我都行,我沒你那麼挑食。」
陸染輕飄飄一笑,我感覺我七魂去了六魄。
媽呀,這笑得和鬼見愁似的。
不過這三年處下來,我對陸染的情感也在逐步變化中。
從一開始的拘謹害怕到后來的崇拜,接著崇拜這新鮮勁兒過去之后,就是神煩了。
這家伙雞蛋里挑骨頭的能力那可是一等一的。
偏偏我還脫離不了他。
生怕他在飯菜里面下毒,我又補充了一句:「老板您挑食有挑食的道理,不是我等凡人能比的,您的大腦裝的是知識能力,而我的大腦……」
他似笑非笑:「裝的是水嗎?」
我忍。
一個小時之后,我看著桌上的一菜三湯,心想:可以啊,深藏不露。
吃了一口。
淚奔。
這廚藝,不去當廚師太可惜了。
「味道如何?」
我眼淚嘩嘩:「老板,如果你失業了,有沒有考慮去當廚師?」
吃完飯,我爭取洗碗的工作。
陸染瞅了一眼我的腿:「你還是歇著去吧。」
「我來吧,吃人嘴軟,而且老板你還做飯了,我不能讓你洗碗……」
陸染打開了洗碗機。
當我沒說。
切,有這個高科技不早說。
洗完碗,陸染還給我切了水果。
我一邊吃水果一邊玩手機,刷朋友圈的時候,刷到了老板剛發的朋友圈。
配圖就是他做的三菜一湯,以及剛剛切的水果,配文很簡單的三個字:第一次。
老板發朋友圈不到三分鐘,朋友圈再一次擠爆了。
「第一次,哎哎哎,貞操是男人最好的彩禮。」
「樓上,不怕老板送你一份炒魷魚嗎?」
「不怕,因為老板是我小叔。」
6
我一邊嚼著蘋果,一邊打開一個史迪仔的頭像:「你小叔是老板?」
史迪仔:「小嬸嬸好。」
我:「誒好,啊呸,好個屁,難怪你天天遲到早退,在辦公室吃螺螄粉,看貓捉老鼠,原來是因為你背后有靠山啊。」
史迪仔:「小嬸嬸,你也可以成為我的靠山啊。」
我:「靠你妹。」
史迪仔:「啊,小嬸嬸,你有妹妹啊,幾歲呀,可不可以介紹給我呀?」
我:「……」
神經不是很正常。
陸染這麼正經的人,為什麼會有這麼流里流氣的侄子?
「你在和誰聊天,這麼開心?」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我一激靈,下意識抬起頭,結果我硬腦殼撞到了他的硬下巴。
雙方都挺慘的說。
我捂著腦袋哀號:「疼疼疼。」
陸染沒理會自己下巴,扶著我腦袋,眼神擔憂:「哪里疼?」
「整個腦殼,老板,你下巴是金剛鉆做的嗎。」我飆淚。
他又好笑又好氣地揉著我的腦袋:「沒你嘴硬。」
我嚴重懷疑老板每天晚上都看脫口秀,這懟人一套一套的。
互懟之后,我們都安靜下來,氣氛變得有那麼一丟丟奇怪,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陸染一只手扶著我的肩膀,另一只大掌輕輕揉著我的腦袋。
他的掌心微熱,動作輕柔,撫摸我腦袋的動作,像極了我撫摸老家大黃狗的樣子。
然后,我嘴賤來了一句:「老板,你動作挺專業的啊。」
奇怪的誤解又增加了。
我正絞盡腦汁找補的時候,陸染幽幽道:「除了你的腦瓜子,我沒摸過其他人的腦袋。」
我的嘴瓢停不下來了:「哦,我還是你的第一次啊?」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媽媽,我今晚就要遠航,不要攔著我了。
一而再,再而三嘴瓢,我都怕陸染以為我是女流氓,開口就是小黃人。
在我準備謝罪的時候,陸染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你頭發該洗了。」
問,老板第一次幫你洗頭,你需要準備什麼?
答:準備一個腦袋。
呵呵,這個笑話很冷。
陸染不管做什麼都是極其專業的,幫我洗頭的手法,比理發店的托尼老師還要專業。
我又忍不住嘴賤了:「老板,如果你公司破產了,你這麼全能,完全不怕會餓死。」
陸染給我洗頭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后說道:「放心,你去撿垃圾吃,我都不會去天橋底下要飯。」
很好。
這一晚上,就在我們互相拆臺互相傷害中愉快度過。
自從我腿傷后,老板去公司的頻率少了,反而天天宅家里,遠程辦公。
我好心提醒他:「老板,到底公司那麼多員工,你天天待在家里,萬一他們在你背后搞小動作,你也看不到。」
他斜睨我一眼:「你在我背后搞的小動作還少嗎?」
我默默地出了一身冷汗。
希望他說的「背后小動作」是我偷吃零食,而不是在偷偷畫圈圈詛咒他。
「而且,我如果去公司了,你摔倒怎麼辦,本來已經不聰明了,再摔成智障,那我豈不是要照顧你一輩子。」Ϋz
我謝謝你了。
7
翌日,陸染要去公司,囑咐我好好照顧自己,別亂跑。
我說:「你這語氣,怎麼這麼耳熟?」
他嚴肅地拍了拍我的腦袋:「以前我出門,也是這麼交代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