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選在了一家私人咖啡館。
我到的時候,偌大的咖啡館空無一人。
老板自顧自給我做了一杯我最愛喝的美式。
我抿了口咖啡拿出手機。
宋姈嫣代替我上的這檔音樂節目昨天晚上就播出了。
我猜是陸鈺安使了些手段,迎合網上聲討的熱度,讓節目組加急了。
宋姈嫣趁機在節目上發布了她的新歌《綻放》。
唱這首歌時,她的眼神含情脈脈地看向坐在觀眾席上的陸鈺安,導播也很有眼力見,立馬將攝像頭對準了陸鈺安那張品貌非凡的臉。
節目的最后,迎合著最后的歌詞,她借此機會,毫不掩飾地向陸鈺安告白:
「你是一束光……認識你,我卻害怕只能無聲退場。」
一曲完畢。
后期為了話題熱度,節目組更是直接把二人的同框作為節目封面。
討論聲在網絡上掀起滔天巨浪。
僅僅只是播出半個小時,有關宋姈嫣的各種詞條接踵而至被送上了熱搜。
#宋姈嫣天才#
#宋姈嫣陸鈺安#
#宋姈嫣新歌《綻放》#
只有我,在聽到這首歌時,面色蒼白。
這首歌是我兩年前寫的。
每一句歌詞都藏匿著我對陸鈺安難以言說的愛意,我不是善于表達的類型,唯有在歌中,才能將這份感情露骨表露。
我本打算把這首歌作為生日禮物送給陸鈺安。
可那時他忙著家族里的瑣事,等我和他再見面,已經是一個月后了。
最終,這首歌并沒有被我成功送出去,而是隨手放在了抽屜的最深處。
陸鈺安總說我別扭,不愿把愛掛在嘴上。
我后來想著,如果有朝一日能夠帶著我的音樂登上舞臺,便將這首歌重新拿出來,在眾目睽睽下贈予他。
所以……
陸鈺安他,不僅偷了我的歌,還把它送給了宋姈嫣。
他把我的愛,當作他和陸姈嫣之間焚燒的祭品。
節目的最后,主持人問起宋姈鈺創作這首歌的靈感,她嬌羞一笑,小心翼翼地偷看不遠處始終沒說話的陸鈺安。
「哎呀,這種事還需要問嗎?」
在一眾嘉賓的起哄聲中,彈幕飛速滾動。
【宋姈嫣這是把對陸鈺安的愛都寫在歌詞里了啊。】
【兩個人郎才女貌,太配了嗚嗚嗚。】
【我們姈嫣是哪來的天才少女啊?你看其中一句歌詞,心湖中含笑漣漪的交響……簡直太美了,她也太會了吧。】
【這麼看起來,那譚凊是什麼玩意兒,一天到晚就知道營銷自己耳聾,也不知道真聾還是假聾。】
【沒有能力的人啊,就喜歡拿這種事博人眼球。】
惡語吃人不吐骨頭,我一眨不眨地盯著這些彈幕,恍惚間,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毫不猶豫地從我手上撈走了我的手機。
隨后反扣在一旁。
我順勢抬起了頭。
不同于陸鈺安內斂的俊,面前的男人氣質張揚,一雙劍眉微挑,眼尾細長,眼下一顆黑痣不羈而又肆意。
正是今年的新晉影帝,林晝澤。
見我瞧向他,眼眶泛紅,他眉眼間閃過一絲不快:
「幾年不見,我們小天才怎麼混成這樣了?」
7
聞言,我有些輕微晃神。
我和林晝澤相識于學生時代,曾一起相約組一支獨屬于我們自己的樂隊。后來我的耳朵出了意外,他也因為家庭原因出了國。
再次見到他,已經是隔著遙遠的電視機了。
見我仍舊不說話,他嘆了口氣,坐在我對面。
「你可真是比那些名導還要難聯系啊,油鹽不進,我要見你一面真是比登天還難。」
其實,林晝澤以他自己的名義聯系過我,想要和我一起拍攝一組 MV。
然而那時,我剛結束與陸鈺安的又一場爭吵。
那會兒,我四處碰壁,無意中被一起面試的女孩介紹給了一位電影導演。
我們兩個雙雙通過了主題曲試音。
正當我高興之際,導演的手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放在了我的腿上。
他說,具體定哪一個,還得看我們的表現。
聞言,女孩與我對視一眼。
我臉色煞白,導演想來親吻我,我卻尖叫一聲,將他從椅子上推了下去。
回過神,臉頰早已刺痛,我被打得眼冒金星。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惡狠狠地瞪著我:
「一個聾子,還想唱歌作曲,也就一張臉還看得過去,我要你,是給你臉。」
他當著我的面和另一個女孩激情擁吻。
我疲憊不堪地走到廳門外,一道頎長的身姿環胸斜靠在墻邊,正在打電話,見我來了,他立馬掛斷迎了上來。
好像每次,他都能準確無誤地找到我。
他似乎想從口袋里拿出什麼給我。
而在看到我嘴角的傷時,陸鈺安收回了動作,整張臉都冷了下來,剎那間黑得像是地獄的羅剎。
他一言不發。
我想艱難扯出一個笑,對陸鈺安說我沒事,可是他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他把我送回家。
自己則在昏暗的沙發前坐了一夜,早上醒來時,茶幾底下都是碎裂的玻璃,落了一地的煙頭。
他掐著我的手腕,拽得我生疼,開口時,聲音沙啞漠然:
「譚凊,我有能力。」
「除了音樂,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為你鋪好一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