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成年人,分開這麼久,再見體面一些最好不過。
一別經年,我更沒想過,他有一天會來求復合。
曾經愛得那麼濃烈的兩人,如今卻是溢滿心間的陌生感。
我咽下心間萬千情緒:「謝川,我們……」
「蕎蕎,別這麼快拒絕我,你好好考慮一下好不好?」
他紅著眼眶,語氣里帶著哀求。
10
見完謝川后,我整個人都是亂的。
這些年,習慣了有條不紊的穩定生活,安逸舒適,我躲在這個圈子里很是享受。
和江承訂婚,也是不想生活里再出現什麼不可控因素。
更不想再費時費力去喜歡另一個人,愛情這個東西看開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而已。
我只想守著自己的父母,永遠做他們那個長不大的孩子。
我怔怔回到江承公司,辦公室里,他陰沉著張臉,不知在跟誰置氣。
我把手里的東西丟給他:「給你的。」
「算你有點良心。」
他接過后,打開一看,臉又沉了下去:
「襯衫買小了一號。」
我有點煩悶:「湊合穿吧。」
「換個碼去。」
「換什麼換?別給人添麻煩。」
斷碼打折的,哪還有大一號的……
我悶聲地坐在他的辦公椅上,理所應當地鳩占鵲巢。
江承有一搭沒一搭地找我說著話,我懶洋洋地敷衍著他。
「他是不是找你復合了?」
「嗯。」
「我跟你說,當年你倆分開后你就發了財,說明什麼?他克你,影響你財運知道吧?」
「嗯。」
「顧小蕎,你是不是還糾結跟不跟他復合?」
「嗯。」
「顧小蕎,我……我喜歡你……」
「嗯。」
「顧小蕎,你到底在沒在聽我說話?」
「嗯。」
恍惚間,椅子一轉,不知何時,江承兩只手臂扶在了椅子兩側。
整個人被他圈了起來,他眼里泛著幽幽的光,直直地盯著我:
「江承,你,你干嘛?」
「剛剛我說什麼了?」他嗓音沉沉。
「我……我忘了……」
他欺身前來,臉與我之間只有一拳的距離,熾熱的呼吸灑在臉上,有些發燙。
他眼眸微垂,喉結聳動,啞聲開口:
「我說,顧小蕎,我,喜,歡,你。」
他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一定一頓。
我整個人有些懵:「啊???你……」
這是什麼情況?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突然伸手攬過我的腦后。
然后,竟然親了上來!
這又是什麼情況!!!
他吻得呼吸急促,帶著些失控的意味,呼吸被奪走,我腦袋都有些缺氧。
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時,我氣急伸手去推他,沒想到這混蛋竟然抓住我的手,直接十指相扣,給我摁在了椅子上。
我口齒不清「嗚嗚」反抗著他,辦公室的空間將聲音放得更大。
一吻結束,我張著嘴呼吸著新鮮空氣,整個人都傻了。
「聽清我說什麼了嗎?」他粗喘著,貼在我耳邊問。
「啊啊啊,江承你個狗東西,表白就表白,動什麼嘴啊!」
我瘋了……
沒開玩笑。
「沒忍住。」他坦然解釋。
我:……
誰家表白帶強吻的?還是在辦公室,門都沒鎖……
瘋了瘋了,世界上怎麼有江承這種混球!!!
我緩了好久,最后沒好氣問他:
「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睡我?」
「我把你當媳婦,你竟然想綠我?」
很好……
世上怎會有如此不要臉之人?
「你……你什麼時候對我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的?」
「4 歲的時候。」
我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4 歲,我們還在幼兒園哪……
「你 4 歲的時候親了同班的一個小男生,我當時給那個小孩揍了一頓,你是我媳婦,只能親我。
」
「誰是你媳婦?」
「你,從小我媽就跟我說你長大要給我當媳婦的,結果一個沒看好,就跟別人跑了!」
我:……
我腦瓜子嗡嗡的,一時有些接受不了,我的好兄弟暗戀了我二十多年的事實。
「你,你不是有女朋友嗎?」我問他。
高中畢業后因為我倆不在一個城市上學所以見面并不多,偶爾放假回家,他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跟我欠他錢一樣。
我問他有女朋友了嗎,他嘚嘚瑟瑟地說,多得是。
「那都是我編的,沒談過,一個都沒有。當時只是氣不過你倆秀恩愛。」
行吧,我一下,也不知該說點什麼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江承默默地轉身,從辦公桌抽屜取出一個相冊,遞給了我。
「這些年,我一直帶在身邊。」
相冊里都是我倆的合照,從剛出生穿開襠褲到 18 歲藍白校服。
記錄著我倆成長的每一個瞬間。
最后一張,是畢業那天的合影,我扎著馬尾套著校服,他大咧咧地摟著我的肩膀,只是那張,他沒有笑。
相冊里還夾著各種顏色的小紙條。
有我之前手寫的言情小說,他當年嘲笑我那麼久,沒想到竟然偷偷地藏了起來。
還有平常我寫的一些日常亂七八糟的話:
【江承,我想喝奶茶。
【江承,放學你要去我家躲躲嗎?你媽指定得揍你。
【江承,去給我買包姨媽巾,棉面,超薄的。
【江承是狗。】
不知是我神經太大條還是江承隱藏得太深,這麼多年,我竟然絲毫未察覺他的心事。
我倆從小吵到大,我一直以為,他是煩我的。
11
總之,那混蛋突如其來的表白直接給我干懵了,謝川的事是不糾結了,這混蛋給我整失眠了。
嘴唇上似乎還隱隱地傳來奇怪的觸感,想想便耳根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