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到處都是監控和保鏢。
美其名曰保護我的安全。
其實我知道,是在監控我的一舉一動。
厲崢被送過來的當天晚上,我就讓人用鐵鏈子把他綁在了床上。
就像當初在緬北,他綁著我一樣。
他全身都是傷,慘不忍睹。
被匕首扎透掌心的那只手,已經潰爛流膿。
折斷的那條腿腫脹得嚇人,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而他的鎖骨處也鮮血淋淋,應該是被人穿透了琵琶骨鎖上了鐵鏈。
我推開門進去的時候。
厲崢十分的平靜,仿佛身上那些傷,他根本覺察不到痛。
我無意地看了一眼頭頂隱蔽處的攝像頭。
「厲崢,你跟秦蓉勾搭卷走我父親的那一半遺產,只要你交出來,我會讓你少吃點苦頭。」
「陳清,錢我可以都給你,我就問你一句話。」
「你問。」
「那天,你是和顧陽串通一起騙我的嗎?」
我站在床前,手指垂在身側,不由自主的攥緊。
「當然,你和秦蓉把我擄到緬北,鎖了我兩年,還讓我懷孕生下了那個……小賤種,厲崢,你覺得我會不恨你?」
「小賤種?」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我會說出來這樣三個字。
「不然呢,一個被強迫而孕育的孩子,算不算是小賤種?」
厲崢忽然笑了起來,消瘦的雙腮凹陷,整個人看起來是那樣狼狽。
再找不到丁點昔日的風采。
他笑到最后,眼底一片的通紅。
「陳清,你果然沒有心。」
「你和秦蓉勾搭成奸還卷走我父親的遺產,厲崢,你又算什麼好東西?」
我走過去,狠狠一耳光搧在了他臉上。
「你一邊跟那個賤女人狼狽為奸,一邊又來強迫我懷孕生女,厲崢,你又算什麼男人!」
「我在緬北受的罪吃的苦,現在我會十倍百倍地還給你,你就受著吧!」
厲崢在我這里的第五天深夜。
我的別墅意外失火。
火被撲滅后,原本被人用鐵鏈鎖在大床上的厲崢,滿身是傷,根本連爬都爬不起來的厲崢,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場大火燒傷了我的手臂和小腿,留下了永遠的疤痕。
而我并沒有等來他的報復。
三個月后,我看到一則新聞。
緬北最大的販毒集團被剿滅。
其中一個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秦蓉,我那個后媽,和厲崢勾搭在一起卷走我父親遺產,逃到緬北的秦蓉。
她的真實身份,竟然會是緬北那個販毒集團二把手的情婦。
隨著這個販毒集團被剿滅,頭目紛紛落網。
我才知曉,秦蓉嫁給我父親之后,就借助自己陳太太的身份,開始光明正大地走私販毒。
那幾年,她最得力的助手,就是我父親收養的孤兒厲崢。
這些年,每一筆數額驚人的交易中,都有厲崢的身影在其中。
再后來回到緬北,因為厲崢這些年的功勞,逐漸博取了販毒集團幾個首領的信任。
以至于最后,厲崢忽然反水,讓他們所有人都不曾提防,警方才會將這個販毒集團一網打盡。
只是有點遺憾,這個販毒集團最大的地下藏毒庫在哪,依舊是個謎。
還有,原本背負了一身罪名的厲崢,也該在被捕的犯人之中。
但他卻在警方的圍捕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的心不由沉甸甸像是壓了巨石。
我知道的,厲崢就像是一匹孤狼,除非死,不然他絕不可能讓自己再次陷入困境。
上次那樣的意外,對于他來說,是最不堪的恥辱,他絕不會再犯。
而我……
這個曾經狠狠背刺過他的女人,下場定然只會凄慘無比。
我心中極度的恐懼不安,但與此同時,我又十分的擔心那個仍在襁褓中的小丫頭。
厲崢會不會因為對我深惡痛絕,從而遷怒于她?
我想要找機會對厲崢解釋。
我曾經無數次撥動那個手鐲的機簧,但是永遠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毫無音訊。
直到某一個午后,我從便利店買完牛奶出來。
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悍馬,后座的車門洞開。
穿著小裙子的小丫頭大約有四個月大了,軟軟嫩嫩的,特別可愛。
可她的脖子上掛著一個奇怪的東西。
上面似乎還有一只表,在不停地滴滴滴響著,指針走動的飛快。
我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白花花的陽光灑下來,我卻動都不敢動一下。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一枚計時燃爆器。
我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上車。」
只有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我知道是厲崢。
可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我乖乖地上了車。
9
一直到車子駛出這座城市。
小丫頭脖子上的計時器,才被關停。
她什麼都不知道,小胖手還抓著那玩意兒,很好奇的樣子。
抱著她的保姆大氣都不敢喘。
眼圈一點點地紅了,我伸出手,輕輕抱過她。
小丫頭不認得我,大約也不記得我。
她沒吃過我的母乳,從出生到現在,我們也只見了那一面。
但奇怪的是,她坐在我懷里特別乖,小胖手摟著我,還把小臉往我懷里蹭。
后來她餓了,保姆給她沖了奶粉。
她不愿意喝,但也只是撇著小嘴嗚咽了兩聲,就乖乖地抱著奶瓶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