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忽然想起的那些可怖的畫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總覺得,厲崢不會就這樣一走了之的。
還有三天,我就要和顧陽訂婚了。
顧家準備的聘禮豐厚得驚人。
我知道顧家的家底,他們拿出這樣的聘禮,幾乎可以算是傾盡所有。
心里不免動容,想到爸爸留給我的印信,決定去將余下的一半資產拿回來。
在此之前,我需要先去銀行保險柜里,取出那枚印信。
訂婚禮前一天,我去了銀行。
印信必須要我本人親自過去,非但要身份證件,還需要精密的面部識別和指紋鑒定才可以拿到。
我在銀行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拿到印信出來時,接到了顧陽的電話。
「事情順利嗎?」
我點頭:「很順利。」
「我馬上就過去接你,陳璐已經先去餐廳等著我們了。」
「好,我在銀行門口等你。」
顧陽開車很快過來了。
因為這條路是單行道,所以他沒辦法調頭,我就穿過馬路往他的車子邊走去。
結果我剛走到路中央,一輛黑色面包車斜刺里沖了出來,竟是直直向我撞來。
我整個人都嚇傻了,站在那一動不動。
關鍵時刻,是顧陽沖出來救了我。
他受了很重的傷,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我哭得泣不成聲,顧陽昏迷不醒中還死死攥著我的手,喃著我的名字:
「清兒……別哭,我沒事……」
可他明明傷得那麼重。
顧陽在醫院躺了三天,卻執意不肯再推遲訂婚禮。
他坐在輪椅上和我舉行了訂婚儀式。
換禮服的時候,他問我怎麼不摘下手鐲,和我的裙子不相配。
我想到那個男人,敷衍了過去。
顧陽看那手鐲材質不值錢的樣子,就笑道:「清兒,我以后給你買卡地亞限量版的。」
我含笑點頭。
我們交換戒指,他吻了我的臉。
而我,將那枚黑玉雕琢的印章,輕輕放在了他的掌心。
「顧陽,這就是我陳清的嫁妝。」
「清兒,這是什麼?」顧陽滿臉的好奇,把玩著那枚印章,又有些迷惑。
我握住他的手指,讓他收好印章:「很重要的東西,你一定要放好。」
「好,聽你的。」
他不再多問,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堂妹陳璐在臺下哭成了淚人,比我這個準新娘都要激動。
我不由失笑,想到陳璐也有了心上人,所以才會這樣觸動的吧。
訂婚很累,顧陽讓我先回房間休息,他和父母去送客人。
我倒在沙發上,很快累得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我被一陣說話聲驚醒,還未睜開眼,一杯冰涼的水卻直接潑在了我臉上。
我驀地睜開眼。
卻看到陳璐正拿著空杯子,望著我得意地笑。
顧陽坐在陳璐的身邊,絲毫制止的意思都沒有。
我驚愕得半天無法回神,直到陳璐放下杯子,把玩著我的那枚印章,我的腦子才漸漸清明過來。
「顧陽……你,你怎麼把印章……」
「是不是很吃驚,為什麼顧陽把印章給了我?」
陳璐又是得意的一笑,柔弱無骨地靠過去,挽住了顧陽的手臂:「因為顧陽一直以來喜歡的人……都是我啊。」
我慢慢坐起身看著顧陽,冰涼的水從我的臉上滑到脖頸里,冷得我顫了一下。
「你失蹤的兩年,我們每天都在一起,每個晚上都躺在一張床上。哦對了,就是你們這個婚房的床上。
」
陳璐指了指我身后的大床。
「顧陽根本不喜歡你,說你呆板保守又無趣。」
「如果不是為了這枚印章,他才不會和你虛以委蛇。」
「不過,你也真是蠢,你失蹤了兩年,回來時是個殘花敗柳,還生過孩子,你哪來的自信顧陽還會要你?」
「你說什麼……」
「陳清。」
陳璐一步上前,惡狠狠地攥住我的衣領:「你爸收養的那個孤兒厲崢……背景原來不簡單吶。」
「只是,你爸剛死,他就把你綁到了緬北,鐵鏈子鎖了兩年。」
「你肚子被他搞大,孩子都生了,他卻還沒能把印章拿到手,看來,也不過是個廢物。」
我頭痛欲裂,陳璐使勁搖晃著我,我的骨頭仿佛都要散架了。
又是厲崢,又是他……
鐵鏈子鎖了兩年……
孩子都生了……
「陳清,拋夫棄女,還有比你的心更狠的女人嗎?」
那天晚上那個男人的話,又在我的耳邊回蕩。
拋夫棄女……
拋夫棄女……
難不成我竟然,真的生了一個女兒,和那個讓人害怕至極的男人?
7
「好了,別和她廢話了,既然拿到了印章,那就早點把東西弄到手,省得夜長夢多。」
顧陽嫌惡地看了我一眼。
他的目光若有似無掠過我平坦的小腹,然后,眼底厭棄更深。
「顧陽……我今晚要住這里。」
陳璐指了指大床,嬌滴滴地偎入了顧陽懷中,兩人旁若無人地親吻。
而我,被拖入了這棟婚房的地下室,用一根鐵鏈鎖在了墻角處。
也許是因為他們還沒有拿到我父親的另一半產業,怕出什麼意外,所以暫時沒有弄死我。
他們一天只給我一瓶水。
我很快就餓得奄奄一息,潮濕低溫讓我發起燒來。
那根長長的鐵鏈,總是讓我害怕,我斷斷續續又想到了一些過往。
我被綁在大床上,肚子已經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