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自己刺的,就為了讓裴臨川明白,他在我娘心里的分量。
我娘也看出來了,但沒有說什麼。
因為太子下手太狠,若是差了幾寸,足以致命,更不敢刺激他了。
當年的太子比現在更病嬌。
「就算將軍解衣在側,孤也有法子,讓姐姐立刻來見我。」
裴臨川這才明白,為何柳青青撩遍半個朝堂,也沒見到誰真和她在一起。
只是這些年,他沒見到我娘入宮,便想知道她過得如何。
正是離別秋,夕陽落入湖中,水天皆被染成濃橘色。
飛檐拔起,裴臨川就坐在那屋脊上,仰起頭灌酒。
我剛走上去,他冷冷看向我——
我去,好感度負一百了,要先溜為敬。
「站住。」
裴臨川輕輕躍起,站在了我身后。
他雙指輕點,我發覺自己無法動彈。
「你娘當年和我坦白過攻略的事情,我認出你是她的女兒,就知道你想做什麼了。」
裴臨川轉到我身前來:「你要攻略我,讓我喜歡你是不可能了。」
他盯著我的臉,一字一句道:「也就這張討人厭的臉,還可以用來父債子還。」
他應當是喝得半醉了,說話失了分寸。
我沉默半晌:「裴叔叔,我和我父親不熟,而且我還是你準兒媳。」
裴臨川笑道:「裴遇和裴遲,又不是我親兒子。而你可是陛下的親女兒。」
他雙指點在我的肩膀,解了我的穴道。
我緊張地用雙手護住胸口。
裴臨川沒正眼看我,只是解下腰間的酒囊,單手遞給了我。
「把它喝完,就當你替他還清了。」
「你說的父債子還,就這麼簡單?」我愣了。
裴臨川坐了下來,看著遠方淡淡道:「簡單嗎?我只想試試勉強別人。
」
我喝了一口,又辣又嗆,好像也不簡單。
這酒太烈,我沒喝多少,就已經握不住酒囊,幾乎醉倒在了他身側。
裴臨川接過酒囊,目不斜視,自己把剩下的喝完了。
「我果然學不會勉強別人。」
我意識清醒的最后一刻,看到裴臨川的好感度才漲到了 0。
昏昏沉沉間,似乎有人來了。
聽見他稱裴臨川為父親,應該是裴遇吧。
那人彎腰將我抱起,要將我送回房間。
我瞇著眼睛,目光恍惚:「哥哥,我累了。我搞不定你爹,可怎麼辦呢?」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為娘也想要備孕跑路了。
那人怔了怔,自嘲道:「唉,這句話怎麼沒讓他聽見?」
我往他懷里靠了靠,道:「哥哥,你和阿遲一定是親兄弟嗎?」
親兄弟就是不太好辦。
我和裴遇生個女兒,就會是裴遲的親侄女。
那我女兒的攻略事業,豈不是地獄開局?我豈不是比我娘還要過分?
那人收緊臂彎,只是說道:「是親兄弟。」
他停了停,又補上半句:「又如何?」
我覺得他在問我。
「那我可以睡下你弟弟嗎?上次都 99 了,我相信能立刻攻略成功。」
他腳步一滯,身體都僵住了,只是喃喃道:「攻略?」
我恍然大悟,裴遇還不知道我有三個攻略對象。
我東一句西一句地把事情說清楚了。
他問我,攻略不成功的下場是什麼?
會克扣我的壽命,最后被抹殺。
但我已經攻略成功裴遇了,所以我可以活三分之一的壽命。
裴臨川的三分之一,肯定沒戲了。
就裴遲,還可以努力努力。
我仰起頭來,伸出一個手指,提出無恥的請求。
「我保證就睡一次,以后我保證決不理他,離他遠遠的,我也要退休了。
」
又是想退休的一天。
他閉了閉眼,復又注視著我,咬牙切齒道:「很好,你讓我沒了最后那點良知,我同意了。」
他竟然,很生氣地同意了?
我還以為裴遇會殺了我,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
我抱了抱他,想要哄他。
「別生氣,哥哥,我是愛你的。」
怎麼回事?感覺更生氣了。
15
次日醒來,我頭好疼。
但我記得裴遇同意讓我去攻略裴遲了。
而且出于各種考慮,我昨晚簡直順從無比,一開始他好像還生氣,后來就已經哄好了。
我翻了個身,回頭看他——
我整個人震驚住了。
這床上的人怎麼會是裴遲?
我環視房間,滿屋狼藉。
碎片的記憶穿插在我腦海。
甚至后半夜,裴遲有讓我叫他的名字。
完了,真的是他。
裴遲的好感度 100 了。
他伸手扯起衣衫,利落地穿了起來。
「是我做的,若是兄長知道了,也與你無關。」
但我耳朵里聽到的是,是我……若是裴遇知道了……你就死定了。
我死定了。
我拉住裴遲的胳膊:「以你對你哥的了解,他要是知道了,我會是什麼下場?」
裴遲看了看我,眸底一片晦色。
「你應該會被……你未必受得了他。」
完了,看來東窗事發之時,就是我被酷刑折磨至死之日。
裴遲臨走之前,拋下了一句話。
「他不懂事,你就來找我。我是個傳統的人,我愿意做小。」
看來我昨天真是把謝家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趁著裴遇還沒來找我,我趕緊去找了我娘和我姐。
「好消息是,除了裴臨川,我都攻略成功了。」
我姐發出驚呼聲,給我鼓起了掌。
「壞消息是,裴遇還不知道。」
我娘皺緊眉頭,看向了我:「謝家家訓,你應該先讓正室同意。
」
我姐也很不解:「裴遇?他沒有正室的品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