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帕子臟得不行了。
裴遇沒有還我,就收了起來。
裴遲不悅:「兄長,不妥。她……」
裴遇嗤笑一聲:「她是你什麼人?」
裴遲眉頭緊鎖:「她是……」
等了好久,他說不出來。
關鍵時刻,還是得自我介紹。
我伸出手來,落落大方:「哥哥好,我是阿遲的舔狗,我叫謝鴦。」
裴遲偏過頭去,耳垂紅了。
他好感+10,目前是 70。
裴遇只是怔了怔。
他沒有和我握手,而是轉身上了馬車。
頭頂顯示好感度 0。
不對啊,說好的狗是人類的好朋友呢?
舔狗也是狗啊。
04
自從見過裴遇以后,我就經常夢見他。
昏暗的刑獄里,我被嚴刑拷打。
裴遇讓人停了手。
他低垂眼睫,伸手覆上我的脖子,指腹微涼,慢慢收緊。
「說!為什麼好好的人不當,要當狗?」
我從床上驚坐起。
怎麼是這個?我真的失望。
大家時間都很寶貴,不是春夢的話,就別浪費篇幅了。
我想去攻略裴遇。
他看起來吧,生幾個女兒,都不在話下。
但我要先和裴遲請假。
我讓人給裴遲送話,就說我病了,病得出不了門,不能再去煩他了。
裴遲的回信也很關心我——讓我不用通知他。
他肯定是怕我病中惦記他,讓我要好好休息。
我去找了裴遇。
裴遇坐在案前,翻著案卷,眉眼散漫。
我走進了門。
他單手撐著額頭,目光玩味道:「你來了?」
我很驚訝,他知道我會過來。
裴遇微微挑眉:「你對裴遲的那副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說話間,他走到了我身側,壓低聲音道:「你家里還有什麼人?」
他用余光盯著我,唇角噙笑。
他應該是想到我姐了。
「我是孤兒。」
我說得很認真。
不是孤兒,勝似孤兒。
裴遇沉默半晌:「對不起。」
我心頭縈繞起微妙的感覺。
「哥哥,不用說對不起,你可以給我一個家。」
「什麼?」
我低下頭來,摸了摸小腹:「哥哥,你喜歡女兒嗎?」
裴遇目光怔住了,匪夷所思道:「這是……侄女?」
好感度從 0 掉到了負 50。
我去,還能扣到負的?
「不是,哥哥,我在備孕,我說咱倆生一個。」
裴遇沉默不言。
我愈發忐忑。
他目光涼薄,倏地笑彎了眼。
「你不是阿遲的……嗎?怎麼,小狗不乖了?」
呼吸停滯。
我臉都燒起來了。
我娘說攻略切忌走心,但哥哥你這麼會,我就頂不住了。
額頭傳來他指尖的涼意。
裴遇沉聲道:「說話。」
「我更喜歡哥哥。」
我抱住了他,眨了眨眼睛。
裴遇微微挑眉,不拒絕,也不迎合。
但我不松手。
因為好感度正在+1,+1,+1……
穩穩的安全感。
如果他一直不推開我,我是不是可以抱到 100 了?
門外突然傳來裴遲的聲音。
「兄長,在嗎?父親回來了,讓你立刻過去。」
我慌忙推開裴遇。
我可是和裴遲說,我病得連門都出不了……
但腰間被人大力扣住。
裴遇低著頭,啞聲失笑道:
「你不是說,更喜歡哥哥?那親一個,給他看看?」
唔。
這人怎麼欺負弟弟啊?
唇上觸感溫涼。
「兄長,父親說他找到娘……」
我下意識偏頭看向門口。
裴遲臉色驟變,聲音陰寒帶著怒氣。
「兄長……謝鴦!你們在做什麼?」
05
天地良心,我可什麼都沒做。
是你哥先動口的。
裴遇放開了我,微微俯身,唇角上揚。
我不解其意。
他拉起我的手,就著我指間的帕子,拭去唇上沾染的口脂。
我由著他牽引,人已經失神了。
他風輕云淡的動作,把我迷得七葷八素。
我都忘了還有另外一個攻略對象的存在。
裴遇淡淡看向裴遲:「圣人云,非禮勿視。你倒好,一驚一乍的,成何體統?」
裴遲沉聲道:「兄長,謝鴦是我的人。」
裴遇垂眸看我,目光專注。
話卻是和裴遲說的。
「你管不住的人,我替你管,不好嗎?」
我默默在心里答了個好。
實話實說,我覺得我姐吃得比我好。
裴遲臉色難看極了。
他生氣道:「謝鴦,你給我過來。」
我嚇了一跳。
裴遲的好感度又跌到 50。
裴遇笑道:「你敢過去,試試看?」
裴遇的好感度竟然有 80。
岌岌可危的舊愛,唾手可得的新歡,我該選擇誰呢?
這把是高端局。
一般人現在就僵住了。
但我也不是一般人吶。
我直接選擇未知的第三人。
「阿遲,你不是說裴叔叔回來了嗎?」
沒錯。
我的選擇是——他倆的父親。
06
我們三人一行,去見了裴臨川。
嗐,我想補個妝,都沒機會。
裴臨川立在屋內。
他轉過身來,手上在試一張弓。
他雙手抬起,用力拉開弓弦,對準了門口的我們。
劍眉如山,眸光凌厲。
裴臨川,比我想象的年輕。
裴遇和裴遲喚他父親。
我遲遲不開口。
我在沉思。
初次見面,就從準兒媳這個角度攻略,是否過于刁鉆呢?
裴臨川一手扔了弓,問起我的身份。
裴遲上前答道:「父親,這位是謝鴦姑娘。」
裴臨川看向我和裴遇,又看了看裴遲,目光些許復雜。
「你們三位,這關系有點不正常呢?」
裴遲頓了頓,選擇了沉默。
裴遇淡然輕笑。
我從裴遇身后探出頭,朝他招手:「嗨,裴將軍。」
裴將軍,進可攻,退可守,多麼合適的稱謂。
裴臨川注意到了我。
「謝姑娘長得像位故人。」
不會吧,我長得可不像我娘。
我姐生得像娘,而我的長相,肖似生父。
難道,裴臨川說的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