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很開心,笑著笑著就醒了。
醒來時枕頭上和臉上滿是冰涼濡濕的淚。
因為我想起來阿福也死了,和封鶴川一樣死在那天的大雪里。
它被杜辭月派來的人開膛破肚,斷氣前還在嗚咽著沖著我搖尾巴。
我看著身側連睡著都還蹙著眉男人,再度補了一輪新香。
17
我有孕在身,他不動我,但不意味著不會去動其他人。
我特意挑選的模樣俊俏的婢女無疑就是點燃這把干柴的烈火。
此時我便會將空間留給他們,而他每次都不會讓我失望。
我已經「不經意間」數次撞破他和不同的女人滾在了一起。
甚至有幾次我分明看到那床上并不只有兩人。
杜辭月只當這些婢女是我用來固寵的手段,十分樂在其中,甚至言語間盡是贊揚我懂事的意思。
他說對了,這確實是我留住他的手段。
但并非是為了固寵,我想要的只是讓他多吸入一點藥物。
我起初還在擔心他是否會察覺不對,但如今見他如此上道也就放心了。
當年救他的那一命,如今應當還回來了。
18
那件事后付卿卿便被從貴妃貶為了貴人,很長時間我都沒再聽到過她那邊傳來的動靜。
我本以為她針對我只是出于嫉妒,可我沒想到她竟為了杜辭月能在我殿外跪上整整一晚。
在我的助長之下杜辭月近期愈發荒淫無度,喜怒無常。
但后宮有皇后默許,前朝有丞相施壓,在這件事上沒人愿意去當這個出頭鳥。
第一個站出來的人居然是付卿卿。
「娘娘,聽說在皇上上早朝時被門口的付貴人攔住了,她說您......」
婢女看了看我的臉色,欲言又止。
「說我是禍水,是妖妃,說我禍亂后宮,對麼?皇上什麼反應?」我并不意外。
「......皇上聽了這些話非常生氣,他說但凡付貴人有您一半知書達理也不會落得這種下場。」
有事鐘無艷,無事夏迎春。
我心中冷笑,杜辭月本就剛愎自用自私自利,聽不進別人忤逆的話倒也正常。
「但聽聞付貴人早上梨花帶雨,皇上知道她在殿外等了一宿時似乎有所動容,想必今晚就會翻她的牌子了。」
我淡淡點頭:「知道了。」
19
不出所料,杜辭月晚上果然去了付卿卿的殿里。
不僅如此,不知她用了何種手段,杜辭月竟在接下來數日都不曾來過我的寢宮。
或許付卿卿在他心里也并不是毫無地位,但這對我來說并不是什麼好消息。
「娘娘,后宮中現在都開始傳您引導皇上過度縱欲不思朝政的消息了。」
「更有甚者還說您是狐妖妲己轉世,狐媚惑主,你快想想辦法吧......」婢女面色憂慮。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全看杜辭月的態度。
我搖了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流言中處于劣勢時,最愚笨的應對方式便是自證清白。
而凡事發生,必有利于我。
20
杜辭月再度來看望我時吃了個閉門羹。
在那之后接連數次的避而不見終于讓他的帝王權威受到了挑釁。
他面色不愉,呵斥道:「賢妃數次拒朕于門外究竟是何意思?」
婢女唯唯諾諾:「皇上,您還是回去吧。娘娘說她近日身子不爽不宜面圣,怕給您的龍體傳染了病氣呢。」
在熏香的刺激下他的情緒越發不穩定,他聞言一下子變得暴怒,越過婢女大步便往殿內走:
「什麼病一個月都好不了?不想見朕朕便讓人將她打入冷宮,也免了找這些借口!」
「徐錦書!」
他推門而入,見我眸中含淚一愣。
「為何在哭?」他將我扶起,滿身戾氣又一下子消弭殆盡。
婢女適時接話:「皇上有所不知,宮里都在傳娘娘是妲己轉世......娘娘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為了您的聲譽著想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哽咽:「臣妾有孕在身,為了討皇上歡心才讓別人替錦書伺候您。」
「可若說臣妾是妲己,那豈不是暗示頻頻來此的您是那昏庸無道的紂王?臣妾不委屈,只是不愿意讓您也背負罵名。」
如果自己無法解決問題,無法洗脫罵名,最有效率的辦法就是把能解決問題的人一起拖下水。
沒有哪個皇帝喜歡自己的行為被人指指點點,何況是杜辭月。
果不其然,他剛冷靜下來的情緒再度爆發:「豈有此理!朕貴為天子,莫非連寵愛哪個妃子都要遭人非議?」
杜辭月雙目猩紅,胸口開始劇烈起伏,宛若惡鬼。
「給朕查,查這流言究竟是從何處傳出的!」
我借著拭淚的動作掩蓋了眼底的冷意。
不知道在幾次三番情緒大起大落之下,他這具身體還能撐多久?
21
付卿卿被打入冷宮的消息傳來時,我隔著領口的衣物摸了摸那半壁玉璜,心情十分復雜。
她沒有做錯什麼,她只是不甘心杜辭月對她的寵愛只是出于那張和我相似的臉。
倘若她安安分分我并不會對她加以為難,只可惜她恨錯了人。
不過沒關系,很快就要結束了。
在我日復一日熏香不斷的情況下,杜辭月的狀態已經肉眼可見的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