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他一刀捅過來。
我側身一閃,刀鋒擦過我的側腹。
血染紅了我的冬衣。
他復又用刀想捅我,低頭卻見一個刀尖穿過他胸腔。
他吃驚地瞪大眼睛回過頭,看見刀柄握在自己兒子郭文松手里。
我淡淡說:「法律,從來都是智者的工具,不是惡魔的工具。」
郭文松看著我囁嚅道:「我這是見義勇為!」
他爸一下子明白了。
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他倒下去前用盡力氣說了兩個字:「蠢貨!」
他和那個狗頭,并排躺在一起,一樣瞪大雙眼。那死不瞑目的樣子,和狗如出一轍。
17
讓郭文松反水捅死自己親爹,不過是在他爹去取刀時,我說了三句話。
「你爸罪證確鑿,他不死,你全家都得完蛋。」
「你不爭取立功,那你即使不是死刑,也是無期。」
「若你爸殺我, 你救我就是見義勇為, 算是重大立功。」
18
郭文松忙著報警,忙著宣揚自己是見義勇為。
絲毫沒留意到我去到他媽那里了。
他媽這時已經蘇醒過來了。
看到我,眼里精光一閃。
我就知道她的成長經歷, 豈是那麼容易瘋的人?不過是大難臨頭,她要先一步脫離刑責。
想得倒挺美。
我裝作自語道:「原來是瘋了。」
「不過讓人相信自己瘋了,無過于敢吃屎了。」
警察一會兒就到了。
呼啦啦一大圈人。
畢竟是死人了,而且死者還是有身份的, 警局絲毫不敢怠慢。
郭文松作為報警者, 頗為沉著地把警察引進門。
甚至,還有隱隱的得意。
警察聽取了他的陳述, 轉而問他受害者在哪里。
這時郭文松才發現我不見了。
警察沖進我所在的房間, 看郭文松的眼神突然就變了。
陰暗的房間里, 躺著兩個女人。
額頭都淌著血,各有一只腿鎖在床腿上。
一個嘴上有屎,是他媽。
一個腹部有傷, 是他岳母。
警察問我經過。
我哽咽不能成聲。
我這里,是和郭文松截然不同的版本。
我說我想念遠嫁的女兒來看他。
可我沒想到女婿一家都是囚禁變態狂。
女兒被他們囚禁虐待重傷。
我找他們討說法,卻反被他們父子倆囚禁,還威脅我說反抗就要殺害我。
我不屈服,他們父子倆一起砍我。
沖突中,郭文松父親捅傷我, 郭文松誤傷殺死了他父親。
看我受傷,郭文松還不放過我。
他將我的頭撞向茶臺, 又把我鎖到了床腿。
他們真是變態的。
開鎖匠也能證明他們一家變態囚禁虐待我女兒。
警察給郭文松戴手銬的時候,他媽突然回過神來。
她拼命喊著她沒瘋,她兒子是被冤枉的。
她說那個死女人是自己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 再自鎖床腿的。
我說:「一個吃屎的人說的話還能相信嗎?」
郭文松強辯說監控能證明他并沒對我下手, 反而是他救了我。
我笑著說:「對, 快把監控調出來看看!」
我笑得開心。
因為郭文松忘記了, 可以證明他說的是事實的監控, 是被他親手斷掉的。
一切證據都證明, 我說的才是合理的。
19
紀委調查很快有了結果。
郭文松他爸貪污受賄, 巨額財產來源不明,被沒收了全部家財。
郭文松是貪污受賄共犯,同時犯故意傷害罪, 故意殺人罪等,數罪并罰被判處死刑。
而郭文松他媽, 如愿進了瘋人院。
她以為動用關系可早日出院,可是我豈會給她機會。
我把這個精神病院變成了直播熱點。
他們家一時不敢貿然出手救她。
我抓緊時間暗地多次找人偷偷「照顧」她。
當初說的任殺任剮的誓言, 肉體上沒有做到, 精神上卻還是踐諾了。
她真的瘋了。
而且因為是武瘋子,她嘗盡了暴力的滋味兒。
我們進行了民事訴訟, 要求加害人賠償。
法院支持了我們的訴訟請求。
郭文松的合法財產,全部屬于了我女兒。
20
回到 A 市,第一時間就去醫院見了女兒。
我的小軟團子,特別堅強。
康復過程極其痛苦。
她說不算什麼。
可是她有什麼錯要受這種苦呢?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除夕之夜,萬家燈火,我們一家團聚。
我開了瓶香檳。
女兒突然問:「媽媽, 紅葉阿姨來嗎?」
「你說什麼?」我問。
香檳呯一聲噴出的聲音,淹沒了女兒的話。
「沒什麼。」女兒說。
也好,我不用回答了。
女兒還是善良的女兒。
我還是個規規矩矩的母親。
-完-
我真是個小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