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逾白坐不住了,起身站到過道里,敲了敲我的桌子。
我抬頭看他,不耐煩道:「有事?」
他嘆了口氣,一臉不贊同道:「真真,你這樣是氣不到我的,別糟踐自己。」
我覺得挺好笑,「氣你?你有什麼值得我氣的?」
「別口是心非。」陸逾白以為我還在狡辯,表情柔和下來,想安撫我。
他一只手杵在我桌子上,另一只還想來摸我的頭。
我渾身上下的汗毛蹭一下全都豎了起來,聲音不自覺地放大:「陸逾白,你干什麼?」
班里的同學本來就斜著眼睛往這邊看,有幾個來回來去路過了五趟。
這話一出動作都慢了下來,個個炯炯有神地往這邊望。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陸逾白芒刺在背。
他的手揚在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臉上帶著尷尬。
都這樣了他還在裝,故作姿態一臉失望地搖頭,「真真,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都來哄你了,你就別嘴硬了,女孩子要自愛。」他一臉的語重心長,「而且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真真,你得懂得見好就收。」
他臉得有多大,才能到現在還認為我是在刺激他。
我跟他對視,一字一頓道:「你聽清楚,我只說一遍,我現在喜歡季云洲,不喜歡你了。」
他像是聽見什麼天方夜譚一樣,嘆了口氣。
「冥頑不靈,那個爛人哪值得你喜歡。」
爛人?
他還有臉說別人爛?
想起前世他做的那些事,我恨不得活撕了他。
我站起來想罵他。
突然,另一道聲音強有力地落在所有人的耳朵里。
「我再爛也比你強。」
是季云洲來了。
他單肩背著書包,臂彎里掛著校服外套,身材高大挺拔,眼角眉梢都帶著銳氣。
他三兩步走過來,把書包扔在了陸逾白腳上,發出咣的一聲。
也不知道他書包里裝什麼了,地都震了一下。
陸逾白表情痛苦了一瞬,語氣卻輕佻不屑,「你這副做派,還比我強?」
季云洲盯著他不說話。
班里氣氛詭異,畢竟校霸和學霸對峙的場景不多見。
季云洲也就在我面前乖一點,其實他脾氣爆,要是有人故意挑釁,他一點就著。
他們想看戲,甚至樂得季云洲揮拳頭。
可我心里著急,陸逾白這個垃圾不配讓他被通報一次。
我想過去拉住他。
還沒用我動,季云洲自己就拎起書包往后走。
兩人肩膀相接,他狠狠撞了陸逾白一下。
「讓開,好狗不擋道。」
我松了口氣,正好早自習的鈴聲響了,班主任抱著文件進了教室。
剛才歡騰雀躍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季云洲的桌子在最后一排,他走過去經過我的時候看了我一眼。
我后知后覺地坐下來品品,他剛才是委屈了???
4
班主任在講臺上拍拍手,「同學們,期中考試已經結束,我承諾過的事情現在開始兌現。」
她說完,班里更靜了,我前后左右甚至全班都在暗戳戳地偷瞄我。
我不自覺地挺直脊背,時間太久遠,我都忘了今天發生過什麼。
或許以前的我又干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許真,你怎麼不動?」班主任催促我。
我茫然地站起來,不知道要干什麼。
下意識往后瞥了一眼,季云洲一臉緊張又期待地看著我。
電光火石間,我突然想起,前世班主任為了鼓勵大家學習,想了一個幺蛾子。
她說要按考試成績選座位,考第一的可以指定班里的任何人當同桌。
當時沒有幾個人喜歡這樣排座位,只有我像打了雞血一樣想考第一,就為了和陸逾白做同桌。
現在想想我真是個傻 X。
我半天沒說話,季云洲神色黯淡了,低下頭擺弄著手里的書。
側邊的椅子劃過地磚發出嚓啦的聲音,陸逾白站起來說,
「老師,今天早上發生了一些事情,許真跟我吵了一架,現在可能有點不好意思,但她一直想跟我坐在一起。」
臉呢?
聽得我火冒三丈,一個正常人能說出口這種話?
班里唏噓一聲,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男生起哄,
「對對對,老師你別不信,許真為了要這次機會都學瘋魔了。」
我冷笑一聲,「老師,陸逾白自作多情慣了,總以為別人干點啥是為了他。」
「我考第一是想對得起我自己,跟別人可沒有關系。」
「至于我的同桌,就他吧。」我指向了季云洲,「正好我可以輔導他,提高咱們班的平均分。」
班里的起哄聲更大了,「許真原來是想拉起咱們班的平均分啊,好偉大。」
班主任拍了兩下桌子,「行了,許真選完了,其他人開始選吧。」
等都折騰完了,班主任站在講臺上意有所指道,
「還在學習的年紀,心里就別長草,考個好大學比什麼都強。」
「許真一心學習,還幫助了班里成績比較落后的同學,這樣的行為值得鼓勵。」
她說完,準備回辦公室,都走到門口了又想起來,「陸逾白,下課到我辦公室一趟。」
剛才他那一通話,讓班主任誤以為他喜歡我。
活該,進了辦公室的門就別想消停出來。
5
下課后,陸逾白的好兄弟走到我這兒,吹了聲口哨,嘲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