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后,他不顧身受重傷,立即朝我跑過來。
扯得我全身都跟著疼痛起來。
他慌亂地檢查我身上的傷:「我感受到你受傷了,沒事吧?」
我搖搖頭,忍不住趴在他懷里哭了起來。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費力站起來:「反了吧!」
他聲音輕輕的,雖然是疑問句,卻給人一種不容反抗的堅定感。
我點點頭。
10
他低頭看向周元敬,一個手刀將他劈暈。
這場奪位之戰持續了一天一夜,最后以宋少珩手刃了丞相告終。
而我全程都因為太疼了,痛暈又痛醒。
周元敬因為年紀太小,又是我的親弟弟,我舍不得將他送進大牢里,只能囚禁在宮中。
如今朝中無帝,我又還沒恢復好,依舊是宋少珩負責朝中大小事務。
他親自下了圣旨,送到了我宮中。
是我與他的婚事。
他依舊以少將軍自居,而我呢,還是長公主。
我休息這段日子,他清理了丞相余黨。
而我與他的親信,平日里總是斗嘴,不過斗嘴歸斗嘴,最后都是一家人。
成親之日定在三個月后,此時我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那日,滿朝上下皆是大喜。
他曾經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都送來了賀禮,是托一個游醫送過來的。
那游醫名叫李初霽,聽聞醫術高超。
在邊關那幾年,皆是靠他替將士們醫治。
見到我時,那游醫雙眼放光,看了看我的臉,又扒了扒我的眼睛,道:「公主恢復得可真好。」
我奇怪地看向宋少珩。
宋少珩聳聳肩:「大夫嘛,都這樣。」
可是看他的樣子,就像是曾經見過我的。
第二日,宋少珩去上朝時,我去尋了李初霽。
他正在房中搗藥,看到我,眼中一喜,忙招呼我過去。
「長公主來了,快坐下,我給你把把脈。」
我將手伸出去,侍女替我搭上一塊手帕。
他把完脈,給我開了幾服強身健體的藥。
我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我們認識嗎,我好像在夢中聽到過你的聲音。」
宋少珩被抓那夜,我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里就是這個聲音,與宋少珩對話。
他沉默了片刻,將藥方遞給我的侍女。
「公主忘記了,當年您大病了一場,還是我給您看好的呢!」
我確實不記得了,因為那段時間,我大部分時間都是昏迷的。
當年我被賣到青樓里,一直被人監視著,一旦想跑,就會挨打。
養了我快一年后,媽媽不愿意再讓我做雜活,逼迫我接客。
那天晚上,我用花瓶砸死了那個男人。
我又被他們打了,還被他們強制灌了損害身體的藥。
讓我身體大為受損,這樣我就只有力氣接客,沒有力氣傷人。
可是因為藥量太大,我差點死掉。
我已經忘記是怎麼回宮的了。
但是李初霽告訴我,是宋少珩找到了我,他找了我一年,終于在一處青樓里找到我。
可是那時候我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快要死了。
他殺了青樓里所有人,將我帶回了宮中。
御醫想盡了辦法,也無力回天。
11
最后,宋少珩找到了李初霽。
他們用了一種名叫引渡的方法。
將我身上的傷痛與痛苦,全部引到別人身上去。
但是此種方法,還未有幾人嘗試過。
一不小心,就可能兩個人一起身死。
但是他還是選擇試一試。
李初霽道:「你那個時候的狀況,其實救不救都沒什麼意義了。」
我回想在夢里他們的對話,或許那不是夢,是我迷迷糊糊中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只不過后來已經忘了,那夜身體太痛,又想起來當初大病時候的事。
這次的引渡并沒有成功,雖然把我全身的傷痛引到他的身上了,可是我們卻痛感相通了。
他離我越近,痛感便越強烈,我依舊會痛死。
后來他們發現,只要距離越遠,我的痛感就越弱。
他根本不是因為要訓練士兵才總受傷,而是本來屬于我的痛苦,加到了他身上,又傳回了我身上。
后來他也病得下不來床。
為了保全我,他請旨去了邊關。
名義為鎮守邊關,實則是切斷共感對我的影響。
他在邊關幾經生死,總算是撐過來了。
而我雖然身體沒大礙,卻自此虛弱的很。
李初霽是笑著和我說這些事的。
可是我卻是哭著聽完的。
這些事,我從來沒有聽任何人提起過。
李初霽將搗好的藥倒出來,道:「本來,他是不想回來的,因為你少時很討厭他,可是聽說你在朝中,被各種大臣針對,就火急火燎地趕回來了。」
我忍著淚水,道:「所以就回來,親自針對我了嗎?」
此時,宋少珩已經站在我身后,指著李初霽道:「就知道你嘴里沒有個把門的。」
李初霽被指責了,也不怒,笑道:「我不想讓你重走我和顧憐的老路。」
提到這個名叫顧憐的人時,李初霽眼里的笑意消失,轉而為悲戚。
12
婚后第三日,我回了宮中,也是政變之后,我第一次上朝。
我依舊坐在竹簾后。
宋少珩依舊坐在那個凳子上,而皇位上空無一人。
宋少珩站起身,走到最中央,跪到地上,道:「長公主,國不可一日無君,長公主撥亂濟時, 教忠勵資,實乃社稷之福,臣請長公主登基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