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阿圓對我說的話,他提前在衛生間第三個坑位給我放了一件黑金色套裝,只要穿上了它,我就能用魔法打敗魔法。
「小尋,白加黑突然換了黑色西裝,他在舞臺上不會再出別的幺蛾子吧?」
魏真大哥拍拍我的肩膀,我才恍然回神。
我看向魏真哥滿是擔心的眼神,心里的正義感又重新占領了高地。
這世界上總有不守規則的人,但這不能成為我們隨波逐流的借口。
「真哥,一會兒看我眼神和手勢行事,我們一定不能讓舞臺效果為個人利益讓步。」
魏真點點頭,他的眼神像孩童一般澄澈,又像長輩那樣慈穩,給了我無窮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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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天楊柳醉春煙,三月三來山青草漫漫,最美是人間四月的天,一江春水綠如藍。」
白加黑唱完第一 part,穩如老狗般站在最高處。
由于第二 part 和第一 part 之間間隔時間太短,我只能站在低處唱完自己的部分,邊唱邊用眼神示意魏真跟上。
等第二 part 唱完,我直接邁開長腿向右移動,連請帶拽地把白加黑帶下了高臺。
魏真哥眼明心亮,跟著我的節奏站上了最高處,終于在山頂唱出了那一句高潮。
「我上春山,約你來見,我攢了一年萬千思念,今天原是,平常一天,因為遇見你而不平凡。」
雖然我依然痛失 C 位,雖然我冒了極大的風險。但總算保證了舞臺的流動性和完整性。
站在舞臺的角落里,我身上沒有追光燈,卻依舊光芒萬丈。
我做到了!我挽救了一場春晚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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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舞臺,我和魏真哥劫后余生般抱在了一起。
「小尋,你的背被汗水浸透了。」
「哥,你的皮夾克也潮了。」
我雙腳發軟,一頭扎進魏真大哥的懷里。
換裝室里,我們三人相顧無言,默默玩著自己的手機。
直到工作人員敲響了門,通知去參加春晚后采。
我和魏真哥默默抬頭準備出發,而白加黑夸差一下,掏出一件紅色毛衣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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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寧寧笑臉盈盈地將我們迎了進來,她也穿了一件紅色毛衣,和白加黑的衣色一樣,活像一對兒主持人。
她對演出細節提出了一些不解。
「可以看到魏真和魏小尋都穿了淺色系衣服,白加黑穿了黑色西裝又穿了紅色毛衣,這個衣服安排有什麼特別的巧思嗎?」
我用玩笑化解。
「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掏出來的衣服,我們倆沒來得及換。」
主持人繼續問。
「魏小尋,排練過程中有什麼難忘的趣事兒嗎?」
果不其然,白加黑又在我耳邊小聲警告。
「差不多行了。」
那聲音不算大,躲得過麥克風收音,卻躲不過我和魏真的大耳朵。
魏真哥先我一步回答。
「彩排的時候,我們商量好先向左邊的觀眾拜年,可是白加黑一個人先和右邊的觀眾拜完了。」
挑了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兒來說,既不顯得爭鋒相對,也不由得他肆意妄為。
這一次,我們沒有任由白加黑胡作非為,而是巧用心智,盡可能維持了表演和采訪的完整性。
循環終于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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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有什麼愿望嗎?」
主持人寧寧微笑對白加黑發問。
「我希望可以拍電影,各位導演看看孩子吧。」
白加黑閃著欲望的眼神對著各個機位刷刷放電。
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為了成為電影人,不惜扮作跳梁小丑。
主持人寧寧依舊笑著問他。
「扮丑可以嗎?」
白加黑的笑容僵住了,他的小心機被看穿了,還被主持人不留情面地點了出來。
「呵呵,可以的,可以的。」
白加黑尷尬地回應。
呵,損人利己,小丑罷了。
利益面前,見真誠,見才華,更見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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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的演出事故被成功避免,但火眼金睛的觀眾依然看出了舞臺中的不協調。
「別人都是素色衣服,怎麼白加黑穿一身黑啊。」
「看伴舞的節奏,這首歌應該是輪 C 的,白加黑怎麼站在高山上愣是不挪窩兒啊。」
這樣的熱搜剛上了兩三條,就被白加黑的經紀人黑通天買通告壓下去了。
依舊是用娛樂化的態度來粉飾真相。
「魏真和魏小尋穿白沒有通知白加黑。」
甚至還流傳出了一條彩排視頻。
視頻里的內容和春晚那天如出一轍。
白加黑站在高臺上唱完第一 part 和第二 part,直到魏真的環節,我和白加黑才雙雙走下高臺。
一切都明白了,這是一場預謀已久的計劃。
黑通天那天給我們拍視頻,就已經謀劃好了怎樣在春晚搶 C,甚至提前準備好了公關素材。
白加黑洗白成功,熱度更甚從前,順利升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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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后悔嗎?」
依舊是在早餐店,我和阿圓吃著那老三樣,談起舊事兒來。
「如果春晚那天,穿黑的人是你,那麼現在爆火的人也是你了。」
我撥撥碎發,露出一個極其帥氣的表情。
「人的路要想走得穩,可不能憑運氣和僥幸。還是那句話,不厚道的事兒咱不能做。
所以,我不后悔。」
「瑪卡巴卡瑪卡巴卡蹦,瑪卡巴卡瑪卡巴克蹦。」
阿圓的手機鈴聲響了,他接起來,聽了兩句后,臉色變得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