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口氣提起劍,對著天空一嗓子,「力拔山兮氣蓋世!」
五皇子立刻縮了脖子,和他母妃一模一樣。
三皇子看愣了。
這時,淑妃來了,她挽著一個婦人,兩人有說有笑地向我走來。
淑妃是三皇子母妃,她挽著的是我娘。
淑妃娘娘對我說:「子孺啊,咱們就是玩個游戲,可別當真,你站在這這麼久,累不累啊?」
她說:「我和你娘來看你,你歇一歇,我和你娘替你看一會。」
她這是用親情干擾,讓我放松警惕,她再趁機溜進去。
想什麼呢?當我傻嗎?
我沒回應她,看向我娘,對我娘說:「娘,你說我能讓淑妃娘娘進去嗎?」
我娘尷尬的老臉通紅,她比誰都知道我有多軸。
4
當年,我娘嫡妹看我家只有我一個孩子,動了邪心思,想把她女兒也放我家。
不經我同意,打著給我做伴的名義,把她女兒送來,女孩比我小一歲,我爹不置可否,他一貫家事都由著我娘,我娘歡天喜地。
她嫡妹嫁得不如她嫁得好,但也是三品官的正妻。我娘得我外祖父寵愛,但外祖母更寵的是她嫡妹。
外祖母一直對我娘灌輸,當姐姐的要照顧妹妹,讓著妹妹。
相比于爹,小孩子更容易被娘蠱惑。
當年我爹求娶,外祖母曾讓我娘把我爹讓給妹妹,要不是我爹作了一通,就真成了。
奇怪的是,我娘不但不怪外祖母,反倒心生內疚,覺得自己搶了妹妹的良緣,一直都想補償她妹和她妹的孩子。
小女孩被送來的當天,我爹正帶我逛街回來,我左手一個糖葫蘆,右手一個噴香的大肉包。
下一秒,就都被我娘搶去給小姑娘了。
我不干,哭著往回搶。
我娘訓我:「這是妹妹,子孺啊,記住以后你是姐姐,有好東西要讓著妹妹。」
我說憑什麼?
我娘說因為你是姐姐。
我不服:「姐姐就該吃虧嗎?這是誰定的道理?」
我娘把臉一拉:「什麼誰定的?姐姐照顧妹妹,那是天經地義!」
我看著她,小心臟一片荒涼。
為別人的女兒,她不惜剝奪我的糖葫蘆、肉包子,還不講道理。
她在我眼里,不再是那個疼我的娘,而是怪物,不如動物。
動物都會護著自己的崽,她卻親疏不分。
我靈光一閃,問她:「讓著妹妹,什麼都讓著嗎?」
我娘斬釘截鐵:「是,什麼都得讓。」
我看向我爹,我爹不贊同,但也沒說什麼。
他就是愚愛我娘。
沒幾天,我遵娘命,陪妹妹在院子里看我爹新養的一條小犬,我在一邊看,她看著不過癮,手欠去逗弄,犬急了,向我們狂吠,我丟下妹妹跑開,妹妹被咬了,若不是小廝出手快,妹妹會被咬的很慘。
我娘差點氣抽過去,她打了我一耳光,問我:「怎麼可以只顧自己,丟下妹妹?」
我怒目圓睜:「是你說的,什麼都要讓給妹妹?糖葫蘆我讓了,肉包子我讓了,連娘我都讓了,被犬咬當然也得讓。」
我娘氣極,對我大吼:「我讓你讓的是好處,誰讓你讓風險了?」她還想打我。
我原地一動不動,用看殺父仇人一樣的眼光看著她和匆匆趕來的我爹。
我爹與我的目光對上,他嚇得一聚靈,連忙說:「有道理。」
「若讓,便全讓。」氣喘吁吁中,又補上一句。
我娘立馬放下了要打我的手,再得寵,她也知道不能得罪了我爹。
我爹若忽視我,她便肆意妄為;我爹若護著我,她就必須收斂。
她狠狠橫了我一眼,摟著妹妹走了。
我對著她的后背,也狠狠還了一眼。
「哎」,我爹抱起我:「好險,差點與寶貝女兒離了心。」
他說:「孺兒,你放心,爹爹以后只會站在你這邊。」
有了撐腰的,我便把什麼都要讓給妹妹的準則踐行到底。
妹妹被燙得渾身是傷。
我娘怕了,沒幾個月就給她嫡妹送了回去。
她和我爹抱怨:「咱閨女這性格,是不是太軸,不懂變通。」
「我都告訴她不用讓了,只需和妹妹好好相處就行,她完全聽不進去。」
我爹說:「軸點好,能護住自己的東西。」
我娘訕訕,她知道我爹這是不滿了。
「我醒得早,不會以失去女兒的代價討老婆好。」
后來,我娘也有所悟。
那時我五歲,現在我八歲,三年來,在我對她刻意疏遠下,我娘完全意識到了她當年的愚蠢和錯誤,這幾年,一直小心翼翼地對我,討好我。
她是我娘,曾經疼我如命,我從沒想真的不要她。
所以,在她檢討到位后,我便原諒了她。
現在的她,不會因為任何人來難為我,委屈我。
5
在這個游戲里,我娘助淑妃,就是面子上走個過場,她比誰都清楚,別說淑妃搬出她來當救兵,就是她自己也不可能。
見我面無表情看她。
她便心有余悸,立馬把胳膊從淑妃手里抽出來,匆匆跑開,把落單的淑妃急得跺腳。
淑妃沒辦法,換上笑臉用各種話套我,引誘我。
說到動情處,她還流了淚:「子孺啊,你說當娘的哪有不惦記自己孩子的,你就讓我去看看三皇子好不好?」
我心想,求啊,求啊,把軟和話說盡吧。
但,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最后,淑妃沒趣,自己擦了眼淚,對皇后說:「我只會軟的,她不吃,搬出貴妃來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