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捧了個小明星。縱著人跟他傳緋聞,坐他的副駕,穿他的衣服。
我多問一句,他便斥責:「別發瘋。」
后來酒店捉奸,他頂著烈性的藥求我:「她沒碰到我。林橙,我沒臟,我干凈的,你碰碰我。」
我撕開他,拍拍他的臉:「周承禮,別發瘋。」
01
周承禮上熱搜了,以「新晉小花的緋聞男友」正式出道。
照片模糊,周承禮垂首靠車,一手掐著曾穎的裙擺,一手探向她的腰。曾穎扶著他的肩膀,像是在撒嬌,也像是在索吻。
黑色邁凱倫,車牌 0423,我送給周承禮的第一輛車,車牌是我的生日。
我樂于在周承禮的所有物品中打上我的記號。
而現在,他被染指了。
「在看什麼?」
周承禮抽走我的手機,只看了一眼便扔開了。
沒有解釋。單膝跪在床邊,扣著我的腳踝,為我試他新買回來的紅色高跟鞋。
正合適。
他向來喜歡給我買各種各樣的高跟鞋,尤其愛紅色。
我用鞋尖輕輕踢了踢他的膝蓋。
「周承禮,你讓曾穎坐那輛車了?」
他垂著眼欣賞那雙鞋,指腹在我腳踝上摩擦,漫不經心地問:「哪輛?」
「0423。」
周承禮揚了揚眉:「她不能坐?」
「能。」我笑了一下,「你以前挺喜歡那輛車的,就像喜歡我的高跟鞋一樣。」
屬于情趣用品。
周承禮頓了一下,反應過來,掐我腳踝的手一重:「林橙,你不浪會死嗎?」
踏馬的,疼死了。
「滾。」我一腳踹在他胸口,踢開鞋子,一只飛到他臉上,在他下巴上砸出一片紅痕。
被砸了,周承禮也沒生氣,只是揉了揉下巴,慢條斯理地把鞋裝好。
「上周的商宴,小穎的裙子很長,魚骨扣開了一個,拜托我給她扣上。
」
他從身后擁上來,壓著一絲啞意:「別在意。」
「哪里的扣子?」又問,「你扣了嗎?」
周承禮說:「那是禮貌。」
那就是扣了。
我玩著周承禮的手指,修長有力,筋骨分明,為我所鐘愛。
我可以想象,他的手蹭過曾穎的腰,扣上那顆貼合她身體的扣子。
「用哪只手?」
「還是兩只都用了。」
周承禮皺著眉,淺淡的目光壓著我,責怪我的不冷靜:「林橙,別發瘋。」
發瘋。
這半年來,我多問曾穎一句,他就會暗含警告地讓我別發瘋。
周承禮怕我去找曾穎的麻煩。
嫉妒啃噬血肉,我閉了閉眼睛。
放輕松,林橙。
他失憶了,他有病。
02
一年前的車禍,周承禮為了救我受了重傷,失憶只是后遺癥。
他忘了我們的十年。
這一年來,每天中午的休息時間我都會準時報到。
在半橙傳媒的頂層,摁著周承禮把這十年說給他聽。
如數家珍。
「二十六歲的生日,你帶我去了同順灣的房子,那是你給我的家。」
「那天海很藍,我問你能不能看到鯨魚。你買了望遠鏡擺到窗戶前,說如果看到鯨魚,一定要給你打電話。可惜,我一次都沒有看到。其實我知道,近海是看不到鯨魚的。」
「地中海的港口停著我們的帆船,我第一次觀鯨就在那里,你……」
「林橙。」周承禮打斷我,抬手看了看表,「我下午有會。」
我滯住了。
像期望糖果的小孩一樣,小心翼翼地問:「你想起來一點了嗎?」
「沒有。」周承禮松了松領帶,細微的煩躁被他克制得很好。
「沒關系,慢慢來,我會讓你想起來的……」
不知道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他。
「想起從前,就那麼重要嗎?」
周承禮的聲音平靜,卻讓我覺得尤為冰冷。
「你說什麼?」
「如果我永遠想不起來,你打算講一輩子嗎?」周承禮靠在椅背上,手放在膝頭,仿佛在應付一樁他并不稱心的買賣,「一年了,我正常地工作,交際,跟你戀愛。公司前景良好,我們也足夠契合。我不是做得很好嗎?」
「你到底有什麼不滿,才會煩不勝煩地重復著那些我想不起來的曾經。」
「你要讓我想起來什麼?」覺得好笑似的,周承禮譏諷地揚唇,「一頭被忘記的鯨魚,一艘被擱置的船,還是以前的你?」
目光掃過桌面上的相冊,復又抬眼:「抱歉,不論是哪樣,我都沒有興趣。」
沒興趣……
我們的回憶,對于周承禮來說,不重要。
「哥,衣服換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曾穎走出來,看到我之后,臉色驟然變白,局促又驚恐地立在原地。
她身上穿著不合適的襯衫和西褲,我一眼就看出那是周承禮的衣服,在她身上挽了幾挽,依舊松松垮垮。
仿佛被周承禮圈進身體了一般。
從我進來開始,她就在休息室里。
周承禮明知我是來做什麼的,卻沒有告訴我這里還有第三個人。
她被允許參與我們的世界。
痛到麻木,竟然生出了幾分冷靜。
我看著曾穎,輕聲說:「脫了。」
曾穎沒動,求助似的看向周承禮。
「看他做什麼?」我摸到桌子上的打火機,緩緩走過去,摁住曾穎的肩膀,「你穿他的衣服不好看。」
摁下打火機,火舌舔舐柔軟的襯衫料子,一下燒了起來。
曾穎驚叫,驚慌失措地去拍打身上的火。
「哥,救命,救我!」
周承禮仿佛剛反應過來,冷靜地摁下內線,呼叫助理:「進來一下。」
還有閑心問:「會用滅火器嗎?」
陳助會用,干粉噴了曾穎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