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噎,忽然又想到三年前我中了熱毒,又對他撒出迷藥的事。
17
「沒、沒什麼!殿下,我長話短說,我懷疑辰王有不軌之心,還望殿下早做準備。」
我親自見遲晏的目的,便是為了表明事情的嚴重性。
丟下一句,我拔腿就走,還沒走出一步,手腕忽然被人握住。
我被遲晏又拉拽了回來。
從前,我尚且可以打得過他,可不知從幾時開始,他的力道就在我之上了。
目測,倘若真打起來,我未必會輸。
但我素來不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
那樣太費勁。
遲晏另一只手抬起,指腹摁在了我的唇瓣上,他剛才明明喝了茶,卻像是醉了酒,漆黑眼眸迷離。
「怎麼臉紅了?你不是一慣臉皮厚麼?你如此著急提醒孤,還真是對孤頗為關心。楚月棠,三年未見,孤可是很想你呢。」
想我?
想我作甚?
我打了一個激靈。
一掌擊在了遲晏的胸口。
他猛地悶咳,俊臉憋紅:「楚月棠!你這女子,怎麼下手總是沒輕沒重!」
總是……
我幾時對他下手過?
趁著暫時脫離了遲晏的掌控,我很沒出息的轉身就走。
打得過,就贏。
打不過,就跑。
反正,我不能吃虧。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我前腳剛離開,楚懷安從后面屏風走了出來,他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遲晏。
「殿下,等讓棠兒知曉真相,她會不會追著你打?」
遲晏不怒反笑:「那就讓她打。」
楚懷安戲謔:「呵呵,殿下,你這三年當真是煞費苦心了。皇上讓棠兒回京參加選秀,大概就是為了試探你的態度。辰王已經開始籌備了,殿下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
遲晏一手捂著脹痛的胸口,苦笑:「準備了這樣久,是該開始了。」
18
大婚當日,一切順利。
兄長笑意盈盈,俊臉上俱是歡喜,仿佛是真心實意送我出嫁,他親自背著我。
一邊走一邊說:「棠兒,你放心出嫁,天天暫時由為兄替你照料。」
我聽了這話覺得不妥,糾正道:「阿兄,天天是將軍府的義子,你照料他,是天經地義,不是替我照料。」
楚懷安只笑了笑,嗓音清越好聽:「你高興就行。」
我:「……」
兄長很不對勁啊。
我幼時早產,據說一生下來根本不會哭,到了三歲才會支支吾吾開口說話,郎中甚至斷言,我是個癡兒。
可我并不傻。
一眼看出兄長有問題。
他難道不知,我今日要嫁的人,是癡傻燕王麼?
我被塞入花轎,又順順利利送達了燕王府,奇怪的是,王府內很是安靜,并沒有賓客盈門的盛況。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牽住了我。
我一愣。
垂首看了一眼。這只手白皙勻稱,手背青筋稍稍凸起,手型很好看。
燕王是一副很有福氣的相貌,不成想,手掌會這般清瘦。掌心還生了薄繭。
我很快就想到了什麼。
今日,東宮、辰王府,以及燕王府一同舉辦大婚。想來,京都權貴們都去了東宮,以及辰王府。
燕王不受待見,自然無人參加喜宴。
也罷,我反正也嫌吵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到了這個環節,我不經意間垂首,瞥見了新郎官精瘦的腰肢,猛地又是一愣。
這真的是燕王?
他暴瘦了?
「送入洞房!」
禮成,我被那只大掌牽著,往燕王府的后宅方向走去。
直到邁入喜房,門房合上,我終于又聞到那股熟悉的紫檀香。
「夫君,可以掀開蓋頭了麼?」我實在不喜目不能視的滋味,我內心俱是謎團,很想一探究竟。
然而,回答我的,只有安靜與沉默。
忽然,掌風拂過,燭火熄滅,隔著一層綃金紗蓋頭,我只能看見一片漆黑。
「夫君……」
蓋頭被掀開,但很快,就有人用絲巾蒙住我的眼。對方的指尖擦過我的面頰,有些微涼。
我雙手觸碰到結實的身量,掌心感受著對方修韌的體魄,剛要開口詢問,唇就被人堵得結結實實。
「唔……」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燕王身子有些微胖,也沒有這般高大,此刻,與我同處一室的人……真的是他!
鋪天蓋地的氣息,將我整個人淹沒。
19
鼻端是熟悉的紫檀香。
我的雙手游離到男人的小腹上,清晰的感受著八塊腹肌。
我想質問,但是無法開口說話。
于是,我試圖扯開蒙著雙眼的絲巾,卻又很快被擒住了雙腕,抵在了頭頂。
如此強勢,又豈會是燕王那個憨憨?!
這樣的體魄、氣味,我再熟悉不過!
遲晏不在東宮陪伴太子妃,他在燕王府作甚?!
男人附耳,低喘的嗓音喑啞至極,無端迷人,攝人心魄。
嗚嗚嗚……
真的是遲晏!
他化成了灰,我都能認出來!
我與遲晏一同長達,少時同睡過一張床榻,我對他的氣息再熟悉不過。
今晚與我拜堂成親的人,算是他麼?
天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還想繼續掙扎一下,但很快就被遲晏徹底帶入歧途。
好吧,美色誤人,我認了!
我又往好處想,算是我得了便宜,男風館可找不到像遲晏這樣的絕色。他伺候人的本事,我也是心服口服。
不埋怨、不糾結,我只管享受當下。
我對遲晏也有一些喜歡的,但這份喜歡再怎麼熾熱,也只有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