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探性地抬起頭,四目相對,他眼角透著愉悅。
「還請殿下不要怪罪我阿爹,所有罪責臣愿一力承受。」我小心翼翼地說道。
季無漾挑了下眉毛:「你回答孤一個問題,孤就饒了你。」
「殿下請問。」
「你本來的名字叫什麼?」
「江綰綰。」
季無漾伸手把我拉到他懷里:「綰綰,你可知道,孤差點被你逼成了斷袖。」
「啊?」我丈二和尚摸著了頭腦。
季無漾喜歡我?
「孤現在想親你。」季無漾臉貼了過來。
「不可。」我捂住他的嘴。
「那什麼時候可以?」他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至少得……得容臣告知阿爹阿娘一聲。」我磕磕絆絆地說道。
他笑容更甚。
「好。」
11
回到東宮,我才知道那些殺手出現時,季無漾的暗衛就在附近。
只是季無漾沒示意他們出現。
「殿下是不想活了嗎?」我啃著豬蹄含糊不清地問道。
季無漾伸手擦了擦我嘴邊的油漬,無奈笑道:「是呀,綰綰,百年之后,你想不想和孤葬在一起?」
我當時眼睛只顧著盯著剛端上來的糖蒸酥酪,耳朵根本沒聽清他說的什麼,便胡亂敷衍地點了點頭。
結果第二天,皇上的旨意便到了江家。
圣旨上說我知書達理,秀外慧中,蕙質蘭心等等。
我爹娘和哥哥們聽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他們總結出了一句話, 太子要選我當太子妃。
我爹高興得當場暈了過去。
我娘狂糊了他十巴掌, 才把人喚醒。
深夜我獨自坐在房間內,看著桌子上擺的桂花糕出神了許久。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房間里的擺設竟與我在江府的房間毫無二致。
好多物件還是從江府我的房間內搬過來的。
記憶中我好像小聲嘟囔過一次想家。
原來那時候季無漾就對我動了心思。
雖然他平常看著冷冰冰的, 但在宮里的這些時日,無論是飯菜還是小食,他安排的都是我愛吃的。
平日里但凡有其他伴讀嘲笑我,他也總是替我出氣。
這樣想想, 嫁給他也挺好的。
「綰綰, 孤可以進來嗎?」季無漾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站起身跑了過去:「這麼晚殿下怎麼來了?」
他眼眸亮如星辰:「下雨了, 我擔心你害怕。」
我眼睛看向外面,這麼大的風雨我竟沒有聽見。
季無漾的衣袍上落滿了水,我趕忙拉他進來。
「你睡吧, 孤就坐這兒看著你。」他興沖沖地走到椅子前。
我想了想那畫面,午夜夢回, 一雙眼睛緊盯著你,也是有點瘆人。
我看了季無漾一眼, 又看了我那可以容納五人之多的大床, 抿嘴道:「殿下,要不要睡在上面?」
「那孤就聽綰綰的。」他大手一揮,脫了外袍, 徑直躺在了最中間, 甚至毫不客氣地朝我說道, 「綰綰, 你怎麼不上來啊。」
我不禁扶額,就多余問他。
半夢半醒間, 季無漾從身后抱住了我:「綰綰,我愛你。」
12
我和季無漾的大婚典禮轟動了整個京城。
他們震驚于江家什麼時候有了個女兒,而且怎麼還把太子迷得如此死心塌地。
后來我才知道,其實季無漾去求皇上賜婚的時候,皇上并沒有答應他。
皇上和皇后都更屬意丞相之女做太子妃。
他們原本的意思是封我為側妃, 丞相之女為正妃。
但季無漾的態度卻斬釘截鐵, 此生他只會娶我江綰綰一人, 如若不能,便揮刀自宮。
皇上和皇后都慌了。
他們這個兒子瘋起來可是什麼都能做。
皇上氣得腦仁疼了一夜。
可惜他的這些皇子里唯有季無漾能擔大任。
這萬一他真傷著自己, 這朝堂定會動蕩不安。
末了, 他嘆了口氣。
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如此張揚放肆, 可惜還是沒能兌現自己的諾言。
既如此,那便成全自己的兒子,又有何妨?
13
「啊,疼。」我忍不住輕呼一聲。
「那我輕點。」季無漾小心翼翼地給我捏著肩。
「成親可是真累啊。」我嘟著嘴咬了塊桂花糕, 「剛才我都快餓死了。」
季無漾寵溺地笑了笑:「那我再讓他們做些你喜歡吃的送來。」
「夠了夠了。」我擺擺手,「肚子已經圓了。」
聞言季無漾停下了手中的活, 走到了我面前, 彎下腰與我四目相對:「可夫君餓了怎麼辦?」
我感覺臉有些熱,倏地就站起身:「那你吃啊, 桌上不還有那麼多吃的嗎?」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伸手抱起了我:「孤的餓,只有綰綰能幫。」
夜色深沉, 月光透過窗子照了進來。
熱氣升騰,季無漾緊擁著我:「綰綰,我把命都給你。」
-完-
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