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姐姐對你們這麼好,你們竟這般狼心狗肺!」
我顫抖著手指向她倆,念在多年交情,強忍著沒有動手。
如若她們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我定要撕爛她們的嘴,讓她們還有閑情在這里喝茶!
慧貴妃與淑妃對視一眼,淑妃從袖口掏出幾頁紙,上面記錄的是顧扶搖說過的所有詩詞。
「過幾日,我們會辦一場賞花會,屆時請各府未出嫁的小姐。
「我懷疑顧扶搖的才華是虛的,一個人的創作風格再怎麼變化,都不會像她這般毫無規律可言。」
我不似淑妃精通詩詞歌賦,但也可以從這些詩詞里看出矛盾,一個能寫出閨怨癡情的人,必定寫不出沙場豪情。
慧貴妃起身走到我身邊,她親手交給我一個上鎖的小方盒,在我耳邊輕聲說:
「先讓他們蹦跶兩天,此時動手并非長遠之計,待到我爹歸京,我希望你能用匕首在他們的臉上雕刻出一朵花。
「這個盒子的東西,等我們收拾了他們后,由你親自打開。」
我掂掂小方盒,沉甸甸的。
宮中的傳言越來越離譜,有說顧扶搖是九天玄鳳轉世的,還有說她得到過天上文曲星的庇佑。
否則她根本不會造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不會寫出這般絕妙的詩句。
直到淑妃林婉若的爺爺上奏,稱一國之母,應當才華橫溢,有輔佐帝王治國的能力。
他建議,召京城所有適齡未出閣的小姐以及宮里的娘娘們賞花吟詩,最出眾的那個人當選為繼后。
簡直是瞌睡送枕頭,皇帝當即點頭同意,認為林家被顧扶搖的才華折服。
要不然也不會想出這麼個法子,變相推顧扶搖上位。
如今誰不知顧扶搖的才名,在賞花會上拔得頭籌,簡直板上釘釘。
06
春華殿外,鶯鶯燕燕的女子們聚集在一起,夸贊彼此的首飾衣裳。
直到顧扶搖出現,眾人齊刷刷向她看去,都想瞧瞧這位傳聞中的準皇后「九天玄鳳」長什麼模樣。
顧扶搖的傷勢還沒有好,即便戴著面紗,她的眼神仍舊張揚,充滿了野心。
淑妃輕咳一聲,她捻帕輕笑,指向宮人搬來的牡丹花:「現在人都到齊了,諸位妹妹莫要拘束,不知誰愿意當第一人吟贊牡丹?」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顧扶搖邊說邊走到牡丹花前,掐下一朵花,捏在手中把玩,面色篤定,似乎對皇后之位勢在必得。
而慧貴妃和淑妃同時變了臉色,只見慧貴妃猛拍一下桌子:「大膽!」
宮人立即將顧扶搖按倒在地。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眾人亂作一團,時不時發出幾聲驚呼。
顧扶搖抬起頭,望向慧貴妃,臉上的面紗不知被誰趁亂扯下,她掙開宮人禁錮,捂住自己的臉頰。
「如今后宮無后,即便貴妃娘娘是這后宮的第一人,也莫要忘了,這后位不是你能覬覦的。」
她挑釁般扯下牡丹的花瓣,狠狠扔到地上。
花瓣散落一地。
慧貴妃冷笑一聲,拍拍手,立即有宮人端著一個檀木盒子走到顧扶搖面前。
「本宮整理先皇后遺物時,發現先皇后留有不少手稿,其中便包含了你所創造的這句詩。
「先前還感到奇怪,你一女子是如何做出『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種絕句的,后來才發現你居然盜用他人詩句!」
顧扶搖面色慘白,發了瘋似的翻看這些手稿,她嘴里念念有詞:「不可能,不可能……」
「她居然也是穿越女!」
我不知道明月姐姐是不是穿越女,只知道她很厲害,如今的科舉制度,便是她借助林老先生的手推動的。
爹爹所信奉的「十六字訣」出自她口,爹爹憑借這十六個字,以少勝多,轉危為安,與葉大將軍左右包圍,打得敵軍連連潰敗。
我還記得明月姐姐非常喜歡一個人寫寫畫畫,但又從不給我們看,只有林婉若才能與她說上兩句關于詩詞的內容。
「本宮記得,尚未出閣時,先皇后尤愛寫詩,本宮曾有幸與先皇后交談,才得知這些詩詞出自已故大家之手,由先皇后整理。」
淑妃神色淡漠,走到顧扶搖身邊,捏住她的下巴,與她對視:「你究竟安得什麼心?」
07
春華殿的動靜,很快引來皇帝。
「住手!你們在鬧什麼?」
顧扶搖如同看見救星,她含淚欲泣,聲音酥軟凄涼:「皇上,她們誣陷臣妾,您要為臣妾做主啊!」
皇帝面色不善地瞪我一眼,他以為是我欺負了顧扶搖。
我擋在淑妃與慧貴妃面前,嘲笑道:「闡明事實便是誣陷了嗎?」
「你偷明月姐姐的詩詞也就罷了,還弄虛作假,在宮中使這些腌臜手段!」
芷蘭和幾個宮人押上來一個圓臉宮女,我一腳踹在那宮女身上,將她踹醒。
「小主,求您救救奴婢!求您救救奴婢吧!」
圓臉宮女撲到顧扶搖面前,她正是在魚肚子里發現布條的宮人。
我可不信這些天命既定的事情,更何況明月姐姐曾為了哄我睡覺,給我講過陳勝吳廣的故事。
講述的便是有人在魚肚子里發現布條,從而順理成章起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