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兩年的時間去籌備一場大棋,最后一步步、順理成章地把我囚住。
我不敢想,如果后半輩子和他這樣善于偽裝的人在一起,就像是養了一頭披著羊皮的狼,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遭到反噬。
我讓林白來見我。
林白在電話里拒絕:「我們明天就結婚了……」
我仍然堅持。
林白開口,聲音像回到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姐姐,你還是知道了對嗎?」
11
林白過來的時候,身上還帶著一絲涼氣。
他看著我,就像是什麼都還沒發生一樣,擺弄著我的首飾、嫁衣。
我曾試穿過,但是林白不看,他說最好的要留在婚禮那天。
我開口:「林白,我們離婚吧,錢我會還給你。」
林白手上的動作停住,他轉過身,看我。
卻偏偏不說話。
我知道他聽見了:「我們這樣的婚姻根本就沒意義。」
林白問我,聲音很冷靜:「怎麼就沒意義了,因為你不愛我所以我對你的愛都沒有意義對嗎?」
我不知道被他話里的哪個字惹怒:「林白,你什麼意思,是在怪我嗎?這段婚姻就是你的一場騙局,是你處心積慮地設局引我,非要我把話說得那麼明白嗎?」
林白垂眸看著我:「如果我不設局你會愿意嫁給我嗎?」
我一時無法回答。
他眼里滿滿的都是傷心:「如果我不設局你甚至都不想靠近我吧?就因為我曾經被你發現了一次本來的面目。如果我不裝成你喜歡的樣子,你又怎麼會允許我接近呢?」
我冷聲說:「喜歡一個人的方式有千千萬萬種,可你的喜歡卻總是以傷害我來展現。」
林白一步一步靠近我,眼底仿佛一片深潭,看不清情緒。
他諷刺開口:「姐姐,我見你第一面就喜歡你。你以為我不懂喜歡,但是真正不懂的是你。你覺得我對著你有欲望惡心,但是我從來都是這麼惡心。見你的第一面我就想把你壓到身下,后來在你離開的每個日夜里,我常常會做夢,夢里你總是冷著臉,我稍微一做得不好你就要離開。我就會像條狗一樣抓住你的手腕,一點一點親吻你,討好你、求你不要走……」
「但其實我真正的想法,是把你壓在身下,每一次用力都逼著你承諾『永遠都不會再離開我』……」
我看著林白,終于和我撕破臉皮,完全卸下面具的林白。
他像看獵物一樣看著我,我說:「你有病。」
他突然笑了,手指像毒蛇一樣撫摸我的臉。
「我有病,但是姐姐想離開我的話,想都別想。」
我把他繡了好久的紅蓋頭剪掉,他只是把剪子收走,然后沖我笑得溫柔:「這剪子太危險了,我把它拿走。」
我被他鎖在床頭,恨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林白,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你,你這樣惡心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幸福。」
他卻湊過來,吻掉我的眼淚,最后輕輕吻上我的唇。
「幸福從來都不會眷顧我,只要姐姐能留在我身邊就好。」
「沒有你,我會死的。」
12
林白之前營養不良,是因為我突然離開他,他出現了很嚴重的戒斷反應。
他沒有食欲,吃東西就想吐。一宿一宿地失眠,睜著眼睛到天亮。
那時他剛剛考完試,成績下來了,他考得很好。
可以上我的那所大學。
成績出來以后,他在他父親門前跪了三天,最后立下各種保證才讓他父親同意他自己選擇大學。
本來豪門繼承者都是有既定的路要走的。
林白生生把路掰向我,可是進了我的學校卻發現我已經出國留學了。
彼時他還沒有豐滿的羽翼與父親再一次抗爭。
于是在無盡的等待中一點一點把希望消燼。
每一分一秒都是我在提醒著他:她根本不愛我,一點也不。甚至不愿意給他一點希望……
可他除了我,什麼都不想要。
13
第二天的婚禮取消了。
我也被林白囚禁在了別墅里,以蜜月為由推掉了一切工作。
他每日每夜地守著我,生怕我跑了。
我感覺這麼被囚禁著,自己遲早也要不正常。
我嘗試著讓他放我出去,我主動跨坐在他身上,輕輕地去吻他。
然后在他最受不了的時候分開。
他就會頂著酡紅的臉睜眼,睫毛顫抖著求我:「姐姐,我什麼都愿意給你,除了讓你離開……」
我沉下臉色,想要從他身上起來,卻被他按住腰。
然后是一個吻。
后來我想了一個辦法,讓他覺得我愛上他了,然后再逃跑報警。
于是我開始像他之前騙我那樣,偽裝成一點點心動的樣子。
一點一點對他轉變態度,關心他、假裝吃醋、送他親手做的禮物。
他生日那天,我一針一線重新縫好了蓋頭。
我對他說:「你看,我愛上你了,幸福真的來找你了。」
他被我灌得爛醉。
我確認他真的醉了,然后上樓收拾東西。
我沒有收拾什麼生活用品,只是把藏在每一個角落的我被囚禁的證據找出來。
我找得太認真,以至于沒有聞到濃煙的味道。
火舌很快席卷到了我的房間,一片濃煙之間我以為我要死了。
為了籌劃逃跑,我支走了別墅了除了我和林白之外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