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得了大便宜的滾刀肉轉身往外走。
下一刻,對門大廳里傳來隱約的嘈雜聲。
門虛掩著。
滾刀肉好奇停步,往里看去。
輝煌的燈光下,一張張賭桌前人山人海。
性感荷官真實發牌。
籌碼在賭桌上翻飛。
滾刀肉的眼直了:「等等,這是啥地方?」
賭狗就是賭狗,聞到腥味兒就忍不住呲牙。
我一臉逼真的惶恐:「哥,這是小輝經營的賭場,咱可不能在這玩兒啊,這東西害人啊。」
滾刀肉一聲冷哼:「小陳,你還不知道吧,你哥我在南城可是有名的賭王,南城新開了這麼規矩的場子我能不玩兩把打打名頭?」
憑空獲利四十萬的讓滾刀肉蠢蠢欲動。
滾刀肉大馬金刀坐在一張賭桌前。
兩個小崽子從錢袋子里掏出二十萬砸到賭桌上。
「來人,換籌碼。」
金色的燈光中,滾刀肉氣勢豪邁的大吼。
我冷笑著悄悄退出大廳,隨著小輝進入監控暗室。
監控器屏幕里,滾刀肉一派賭神氣質。
押大開大。
押小開小。
大殺四方。
對家滿臉惶恐,好像看到了海綿寶寶降神。
妖嬈的陪侍勾勾搭搭坐到了滾刀肉大腿上。
兩個小崽子一齊露出成年人般的下流笑容。
監控室里,小輝為我點上一支煙:「陳哥,放心吧,這是我在國外請的老千,人臉不熟,控場技術一流。」
我無聊的看著監視里的滾刀肉,打了個哈欠。
世間的庸俗似乎總是這樣。
畜生們尋到一丟丟劣質的誘餌,便誤認為又有宏圖大運撞到了自己身上。
恍然不覺自己已經置身在萬劫不復的陷阱中。
12
一連三天我都看到滾刀肉紅光滿面的晝伏夜出。
起先還帶著兩個小崽子。
后來索性是自己單獨上門。
小輝給我發來的激情小視頻里,眼看滾刀肉已經和妖嬈陪侍搞到了一起。
儼然一副賭場得意情場也得意的高光時刻。
年初八下午六點,我聽到 502 有開門聲。
我估摸著是滾刀肉又要去大殺四方,我裝成倒垃圾的模樣在電梯里和滾刀肉巧遇。
我貼心的說:「哥,您最近是不是又去了那地方,自古十賭九輸,這東西沾上了可是要命啊。」
滾刀肉呸了一聲:「那是說的普通人,你哥我是他媽普通人嗎,賭場就是咱家銀行。」
我唯唯諾諾的說好好好。
目送著滾刀肉再次踏上征程。
我拿出手機發出一條信息:「收網。」
命運的齒輪開始真正轉動。
13
晚上九點。
滾刀肉坐在熟悉的牌桌上。
今天的滾刀肉臉色似乎并不太好,可今晚的牌局似乎并不順利。
押大賠小。
押小開大。
賭神似乎在和滾刀肉開著低俗的玩笑。
身前小山樣的籌碼一掃而空。
輸紅眼的滾刀肉嗷嗷喊著:「再來再來。」
賭場經理一臉難色的湊滾刀肉身邊:「劉老板,你賬上已經沒錢了。」
滾刀肉沖經理大吼:「他媽的,你是不是想死啊,老子來你場子是看的起你,借我五百萬,我立字據。」
一紙借據上落下滾刀肉的筆跡。
籌碼再次推上賭桌。
開牌。
押大,開小。
再開牌。
押小,開大。
滾刀肉瘋了似的吼:「再借!再借五百萬!」
又是一張借據上落下滾刀肉筆跡。
五百萬籌碼再上桌。
最后一局。
扎金花。
性感荷官發牌。
滾刀肉看牌。
梭哈!
全部!
開牌!
輸紅眼的滾刀肉一把把牌摔在桌上!
三個 K。
絕境逢生的錯覺讓滾刀肉放聲大笑。
可終究只是錯覺。
永遠低眉搭眼的對家嘆了口氣,同樣開牌。
235,清一色。
笑容凝固在滾刀肉臉上。
從云端跌落的失重感讓滾刀肉發出歇斯底里的吼聲:「再借……再借五百萬……」
游戲結束。
我在監控室里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面色清冷的小輝悄然出現在滾刀肉身邊:「劉先生,對不起,剛剛我們風險管控部門核算了您的資產。」
「我們發現借據上的數額已經超出您的償還能力。」
「所有債務請您在三天內還清。」
滾刀肉:「他媽的,玩個破牌你以為我會當真嗎,你在南城打聽打聽我劉……」
兩名大漢出現在滾刀肉身后,一人薅住滾刀肉脖子,一人摁住滾刀肉右手。
一把碩大的黑色剪刀出現在小輝手中。
寒光閃過。
咔嚓。
滾刀肉的食指應聲而斷。
金碧輝煌的大廳內響起滾刀肉殺豬般的慘叫。
血跡迸濺在小輝臉上。
小輝掏出手帕輕輕擦拭著臉上血跡,像在擦拭一絲淡淡的塵土。
14
半夜四點。
鬼鬼祟祟的滾刀肉滿身血污潛入家中。
滾刀肉老婆在睡夢中醒來:「怎麼今天回來這麼早啊?」
滾刀肉急匆匆的打著包袱卷兒:「閉嘴,快點收拾東西,跟我回鄉下老家躲幾天,把咱家之前的東西都帶上。」
滾刀肉一邊罵著老婆一邊叫醒兩個兒子。
兩個小崽子睡眼朦朧的賴在床上:「爸,我不想去鄉下,聽說鄉下的野狗老愛咬小孩的屁股。
」
滾刀肉甩出兩個大逼兜抽在小崽子臉上。
502 房間里響起小崽子鬼哭狼嚎的哭聲。
我聽著樓上里的動靜,拿出對講機:「行動組,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