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瑛瑛平時耽于修行,因此通感術這麼一個中級術法她日夜不停地學,終于趕在齊衍跟魔族第二次接頭前學會了。
而當天師父才剛告知所有人,半個月后要跟師叔們帶上我去隔壁上清門拜會。
齊衍在底下兩眼放光,像是終于找到了機會。
晚上沈瑛瑛早早藏在了靈湖邊守株待兔。
而我則私下聚集了所有師長。
師父石秋子不解:「夜深了,阿凌,你究竟有什麼要緊事要跟我們說?」
我抬手結印,跟沈瑛瑛連上通感術。
「能看見嗎?」
屋內憑空出現一面光屏,上面是靈湖邊的畫面,沈瑛瑛眼里看到的,都實時出現在了這里。
「瑛瑛?」
師父一頭霧水。
我沉聲道:「師父,我修為不夠,還請您將這一畫面傳給所有弟子,讓大家都看看勾結魔族的叛徒。」
一時間眾人錯愕。
「對了,師父傳通感時,請屏蔽大師兄。」
我這句話說完,幾乎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叛徒是誰,不言而喻。
就在這時,齊衍的身影出現在光屏上。
他迫不及待地叫出那只魔,語氣興奮:
「我找到機會了!半個月后那群老東西跟穆凌都不在,剩下的廢物們根本守不住山門,還有個傻缺師妹對我唯命是從,絕對是魔尊大駕光臨的大好時機。」
07
「老東西們」沉默地看著光屏。
銀牙咬得磨出聲。
「廢物」師弟們在各自的寢舍,本來還看著面前莫名其妙出現的光屏發呆,直到有人默默發問:
「他說的廢物是我們嗎?」
一排寢舍炸開了鍋。
「大師兄竟然與魔族勾結!」
而「傻缺」師妹沈瑛瑛氣得渾身顫抖。
連帶著光屏也微微顫動。
我生怕她一氣之下沖出去,連忙給她傳聲說:「師姐覺得你一點也不傻,瑛瑛最聰明了。」
光屏突然一片漆黑。
我:「……師妹,把你捂著臉的手拿開。」
「哦……」
齊衍對這一切都毫無察覺,還在跟魔族匯報靈劍宗的近況。
兩人一合計,覺得機不可失,一定要趁此機會殺進山。
師父痛心疾首地斥罵了齊衍好一會兒,才皺眉道:
「他們如果打算半個月后進攻,咱們可萬不能出去。」
「不,咱們一定要出去。」
我說:「突然改變計劃一定會讓齊衍生疑心,我們何不趁此機會關門打狗?」
他們很快反應過來。
齊衍那邊已經開始商量細節了。
魔族使者想了又想,不放心齊衍自己在山門內接應,于是說他會幻化成一個低階弟子,幫齊衍尋破陣之法。
齊衍說了一個名字。
「此人天賦一般,修為一般,長相一般,也沒什麼存在感,只要殺了他頂替,一定不會有人發現。」
被提及的「一般哥」在寢舍陷入沉思。
而我們也犯了難。
必定不能坐視不管,可又不能打草驚蛇。
「一般哥」先一步來找師父,二話沒說便跪了下來。
「如果犧牲弟子一人,可重創魔族,拯救蒼生,弟子愿意犧牲。」
真正的修道者,當以蒼生道義為先。
齊衍口口聲聲貶低的人,比他高尚上百倍。
我把師弟扶了起來,笑道:
「師弟的命何其珍貴,還要留著誅魔,豈能隨便犧牲?」
他們要讓臥底進山門,那給他們一個機會不就行了嗎?
08
齊衍跟魔族密談結束回到住處,覺得隱隱有些不對勁。
同寢的三個師弟橫七豎八睡在地上,像是昏迷了一樣。
齊衍仔細一聞,還有一股酒味。
「一群廢物。」
齊衍打心底里瞧不起這些資質平庸的人,以他的資質,就該把所有人踩在腳下,享受萬人景仰。
只有魔尊能實現他的愿望,師父只會說拯救蒼生。
他不懂,那些弱小的人有什麼好拯救的。
殺了不就好了。
就快了,他期待的那一天很快就要來了。
齊衍強忍住內心激動,想著戲還要演到最后一刻,只好盡大師兄的職責,把師弟們扶上床休息。
可他沒想到,他才把人拉起來,剛剛還昏迷不醒的師弟突然睜開眼睛,然后醉醺醺地對他捏了個定身訣。
齊衍面色僵硬:「師弟你干什麼?我是大師兄啊。」
醉漢裝沒聽見,順便把其他兩人叫起來:
「快……快起來!有……小偷!打他!」
頭頂被蒙上被子按在床上打的時候,齊衍是絕望的。
09
第二天齊衍鼻青臉腫地出現。
師父夸張地呦了一聲:「這是怎麼了?」
齊衍臉色很差,他身后幾個弟子滿臉歉意地上前自行跪下:「弟子們昨日偷喝了師叔釀的酒,發酒瘋把大師兄打了,弟子們知錯,請師父責罰。」
「好!好……沒規矩!」
師父清了清嗓子:「跟我去思過崖領罰!齊衍,你受苦了。」
齊衍故作大度:
「師父向來獎罰分明,但師弟們也是無心的,就不要過于責怪他們了。」
沒錯。
師父向來獎罰分明。
出門一定會獎勵他們大雞腿。
等他們走后,我盯著齊衍的臉,從懷里掏出一瓶藥:
「他們也真是……師兄,回去抹些藥吧,我這靈藥治外傷很有效。」
齊衍溫潤地笑笑:
「多謝師妹了。」
他接藥的時候指尖刻意劃了一下我掌心。
給我惡心出一身雞皮疙瘩。
「哼,師兄才不用你的藥呢。」
沈瑛瑛從門外進來,茶里茶氣地挽著齊衍的手臂說:「她的藥哪有我的好,我這可是一千靈石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