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屋子現在也沒辦法住人,我們咋辦?”
岳婷婷習慣性地哭,一副可憐模樣,可風不住地灌進來,凍得人直打噴嚏,旁人哪還有憐惜之心。
很快有人逼著岳婷婷來和我道歉,為了讓我們在屋子修好前暫時收留這些人。
岳婷婷雙眼紅腫,藏住眼底的怨恨。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討厭我,但其他人是無辜的,我求求你就讓大家住進來吧。”
“我……我給你磕頭賠罪。”
以往她只要做出這副姿態,很快會有人指著我的鼻子痛罵,怪我不大度不體諒。
然而時至今日,我早就不是一個人了。
很快有人把作勢欲跪的岳婷婷拉起來,推搡到旁邊。
“惺惺作態干什麼呢?南珍早就提醒過了,你自己想偷懶還拉著別人和你一起,現在又來逼著南珍想辦法,要不要臉?”
“行啊,你不是說其他人無辜嗎?那你走唄,我們接納其他人住進來。”
岳婷婷傻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則淡定地回望她,岳婷婷可以用眼淚讓旁人憐惜,但我自然也能用真正的本事讓人佩服。
事實證明在面對涉及自身利益的時候,岳婷婷的眼淚可就沒那麼有用了。
曾經圍在岳婷婷身邊的人看也不看她一眼,立刻調轉船頭來討好我。
直到梁春都朝我走來,滿臉討好。
岳婷婷急了,想要拽住她,卻被梁春甩開。
“別碰我。”
岳婷婷怨毒地看著我,尖聲道:“現在你滿意了?”
“我好歹叫你一聲姐姐,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別叫我姐姐,我聽著惡心。”
我和岳婷婷本就徹底撕破臉,像她這樣的人永遠也無法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同樣是被孤立,上輩子的我可比她慘多了。
想到這里我看向窗外,一道猥瑣的身影閃過。
我心中了然,沒有再搭理岳婷婷,帶著大家去拿工具,將道路上的積雪掃開,冰面砸碎,免得有人滑倒。
等干完活已經天色暗下,我們回到屋子里,卻發現岳婷婷當真不在了。
只是除了我以外,似乎沒有人注意。
被集體拋棄的人就像孤魂野鬼,又有誰會真的去管?
我留了心眼,半夜借著去解手的名號出了門,偷偷來到村西李狗子家門外。
果不其然,聽到里面傳來的曖昧聲響。
李狗子這人在村里是有名的討人嫌,總喜歡在寡婦門前流連,不知道招惹出多少桃色事件。
生了姑娘的人家都得耳提面命,讓離這人遠點。
可李狗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總喜歡挑那些落單的女人下手。
上輩子他也故意接近我,只是被我狠狠罵了回去。
最后卻被他以家中給我寄來信件為由騙了出去……
沒想到這輩子李狗子卻轉了目標,盯上了岳婷婷,聽屋子里的動靜,岳婷婷竟然真的和這種人混在一起。
等里面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又傳來岳婷婷的啜泣聲。
她先說我如何欺負她,對她不好,李狗子懶洋洋地應著,她話鋒一轉,卻又說父母如何愛護我,讓我下鄉時帶了不少錢和票據。
李狗子似乎來了興致,岳婷婷的聲音低了下去,我努力貼著墻面才能聽清。
片刻后,寒風吹著我的臉頰,我的心卻比外面的溫度還要冷。
8
岳婷婷竟提議想辦法把我騙出來,讓李狗子“欺負”一通,到時候我為了不當破鞋,自然要想方設法瞞住這件事。
上輩子我的死是因為拼命反抗掙扎,被李狗子失手掐死。
可這輩子岳婷婷卻是故意要將我送入虎口,雖然兩世為人,但我始終不明白,我到底如何得罪了她?讓她這樣恨我。
我死死裹著衣服,輕手輕腳地回了房間,在腦海中想著對策。
這一夜我幾乎沒有入睡,可岳婷婷卻滿臉帶笑地出現在我面前,想拉住我的手。
“姐姐,我想了很久,以前都是我不對,可我們好歹是親戚,打斷骨頭連著筋,我給你賠禮道歉,以后咱們還和以前一樣好,成嗎?”
我像被毒蝎子蟄了下似的,甩開她的手,岳婷婷卻也不惱。
“我知道姐姐一時半會還生我的氣,也是我不好。”
接下來幾天岳婷婷對我越發殷勤,時時刻刻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她姿態做足,就連生產隊長都暗地里規勸我。
“親戚之間畢竟血濃于水,能有什麼深仇大恨?”
他是好意,卻不知道我和岳婷婷恰好就是深仇大恨。
但這世界上也沒有千里防賊的道理,很快我表現地軟化許多。
岳婷婷似乎覺得時機到了,這天神神秘秘地來找我,悄聲道。
“姐姐,你還不知道吧?池哥坐火車來了,今晚就到。”
“他打算給你個驚喜,還不讓我告訴你呢,但我憋不住話,想著不如咱們提早去迎接他?到時候也給他一個驚喜?”
我思索片刻,最后點頭。
“好吧。”
岳婷婷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眼底的陰狠一閃而過。
當晚岳婷婷來敲我的門,我跟她一起往村外走。
只是越走越偏,我突然停了腳步,詢問岳婷婷。
“不是去村口嗎?你要帶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