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逸明低吼道,額角青筋暴起。
我好笑地看著他:「為什麼?」
「你賤不賤?缺錢找我啊。」
說完,他把手伸進車內,摸索開門的按鈕。
我正要阻止,李耀忽然傾身過來,精準地鉗住徐逸明的手指,往后一掰。
聽到咔嚓一聲脆響才甩開。
坐直身子的過程,他還順勢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
「別鬧了,細狗。」
看見徐逸明痛得說不出話來,五官皺成一團,弓著身子抱著受傷的手指在原地跺腳,我下意識關心道:
「你沒事吧?」
想要打開車門時,李耀抓住我的胳膊。
什麼話都沒說,但眼中的壓迫感瞬間讓我清醒了過來。
我連忙關上車門,再不看車外一眼。
「宋卿,我也可以包養你。」
車子重新啟動,徐逸明瘋了一般在后面追趕。
早上出門我就擔心被人誤會。
沒想到第一個說這種話的人會是他。
「你也可以個屁,老子是正兒八經娶媳婦兒。」
李耀嗤笑一聲,提高車速,很快將身后的一切甩遠。
我側頭看向他,很沒出息地哭出了聲:「叔,你會打媳婦兒嗎?」
剛剛他下手又快又狠,表情森寒。
真的嚇到我了。
他伸手在我頭上揉了一把。
「我喜歡被媳婦兒打。」
8
一路上我都在擦眼淚抹鼻涕。
到家后,李耀黑著臉問我:
「你是在心疼那貨嗎?」
當然不是。
我仰頭看著他,甕聲甕氣地解釋:「我就是覺得自己蠢。」
白天吵架沒發揮好,還情緒失控動手傷了人。
剛才又給李耀添麻煩了。
我很懊悔。
想到這里,眼淚又忍不住了。
李耀眉峰微挑,彎下腰:「心疼那種男人才是真的蠢。」
說完,他捏住我的臉頰,唇角勾起一個小小弧度。
「乖,不哭了,做人不能為難自己,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也不問了,你別怕。」
道理我是明白的。
可過去的人總是陰魂不散。
第二天一大早,李耀送我上學,結果還沒下車,徐逸明就湊過來了。
眼下掛著黑眼圈,胡子拉碴,滿身酒味。
顯然是熬了一通宵。
我只當沒看見,自顧自下車,和李耀揮手道別。
「老公,你累了一晚上了,回家好好睡會兒。」
雖然是存心說給某人聽的,但也都是實話。
李耀的生意屬于夜生活的范疇,他經常需要半夜去店里處理工作,晚出早歸。
昨晚他把我送回家就走了,早上又急急忙忙趕回來送我上學。
李耀忍俊不禁,瀟灑下車,繞到我身邊,當著徐逸明的面,勾起我的下巴,重重啄了一下。
聲音很響亮。
親完他湊到我耳邊輕笑道:「昨天叔,今天老公,對了,做噩夢的時候還會抱著我喊爸爸,怎麼辦,每個稱呼我都很喜歡呢。」
我面紅耳赤,心跳如雷 ,偏過頭,不敢看他。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臨走時,狀似無意地掃了徐逸明一眼,上車走了。
我也轉身準備進學校。
徐逸明急忙攔住我,眼底翻滾著痛意:「你是在故意刺激我,對不對?」
我尚沉浸在方才的動情中,陡然聽見這種話,心頓時沉了下去。
盯著他看了好幾秒,才問:「你好大一張臉啊。」
「宋卿,如果你不和我解釋清楚,我會死的。」
他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很大。
「痛。」
我掙扎了幾下,他不放手,反而還加重了力道。
「你答應過我的,上了大學就和我在一起,你為什麼騙我?」
高考結束那天,我一走出考場,就被徐逸明帶到了法拉利旁。
車頂緩緩打開,露出一整車熱烈的紅玫瑰。
穿著白襯衫的清瘦少年,逆著陽光站在車旁,緊張得滿臉是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
眼看校門口的記者注意到我們,要走過來了。
我不敢再等,扔下一句話紅著臉逃開。
「徐逸明,你個大笨蛋,不敢說就別說了。」
「那什麼時候才可以說啊?」他在身后慌張追問。
我回頭燦爛一笑:「起碼得等我上了大學,這段時間你單著吧。」
可后來,我上了大學,他卻遲遲沒有動作。
我只當他還沒準備好。
現在再回想才知道,高考那會兒,我家生意就已經出現了問題,他不是緊張得說不出話,而是猶豫了,不敢往前,并且在時刻準備撤退。
「你就好好活在你的想象里,全世界都對不起你,你沒錯。」
9
李耀走得瀟灑,但其實也沒那麼放心。
下課等我拿出手機時,他已經給我發了十幾條消息。
字字不提早上發生的事,但句句都在追問結果。
【我有在好好上課。】
【心情很好,沒哭。】
【中午可以一起吃飯。】
消息剛發出去,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媳婦兒。」
嗓音倦怠偏啞。
尾調拖長,如同一個小鉤子,令我心尖一顫。
以前我一直對他這個稱呼很別扭。
這會兒莫名覺得很好聽。
「在呢。」我輕輕回道。
「我睡兩個小時就過來找你,等我。」
我勸他多睡會兒,晚上再一起吃飯。
他悶悶說道:「我這大年紀才娶的媳婦兒,還是得盯牢一點兒。辛苦你體諒一下。」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李耀都是一副嚴防死守的姿態。
我一沒課,他就來找我。
雖然有違我隱瞞關系的初衷,但確實有用。
好幾次我都看見徐逸明躲在暗處,不敢過來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