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破產前,我爸給我找了個老公,說是照顧我。
可那個男人長得兇神惡煞,行為野蠻魯莽,后背全是文身。
一頓能干三碗大米飯。
我覺得他一拳頭能打死我。
新婚夜,我唯唯諾諾,柔柔弱弱湊過去,準備完成任務。
他卻煞風景地問我:
「你書包里的情書哪個土狗送的?」
1
我爸投資失敗,不僅破產,還惹上官司,判了十年牢獄。
在此之前,他似乎早有防備,給我定了一門婚事。
男人叫李耀,比我大十歲。
無父無母,十幾歲就開始混跡江湖,匪氣很重。
據說他跟過三任大哥,三個都不得善終。
但他每次都能全身而退,且接管大哥遺留下來的產業。
是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第一次見他,是在上個月。
那時,催債的人將我家大門堵得水泄不通。
我爸正費力懇請他們散去。
李耀忽然騎著摩托車轟隆隆從院門口直接沖過來。
囂張得很。
嚇得眾人驚慌逃散。
「我來接媳婦兒上學。」
停下車,他摘掉頭盔,沖我爸揚了揚下巴。
我好奇地從我爸身后探出頭,怯生生望過去。
男人剪了個寸頭,眉眼英俊,輪廓硬朗。
撐著車把的手臂,肌肉高高鼓起,內側有一條很長的猙獰刀疤。
黑衣黑褲,沒有任何裝飾。
小麥色皮膚加劇了他身上粗獷的野性。
我忍不住心口一顫,剛想問我爸誰是他媳婦兒,就被我爸一把推了出去。
「對對對,快跟你老公上學去,別回來了。」
我一下瞪圓了眼睛。
腦海中第一反應就是,拿女抵債?
這邊李耀沒有任何寒暄,扯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拉,就將我帶到了身邊。
命令道:
「上車。」
他身上的氣勢不同于那些豪宅大戶里的斯文敗類。
充滿了危險和戾氣。
我一咬牙,就這麼跟他走了。
心里無限凄涼。
再之后,我住進了他家——我家被查封了,我無處可去。
但他并沒對我怎樣。
還幫我清理了要債人的糾纏。
就是嫌我吃飯磨嘰。
嫌我洗澡磨嘰。
嫌我說話磨嘰。
……
2
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
父親入獄前定下的。
李耀沒大辦,只請了三五好友,在酒店擺了幾桌酒。
他也給我家親戚下了請帖,可我家那些勢利眼怕惹上麻煩,躲我躲得很遠。
沒一個愿意來。
他問我要不要請我同學。
我想也不想就搖頭拒絕。
英年早婚,誰好意思說啊。
我輔導員都還是單身呢。
凌晨一點,宴席結束。
李耀喝得有些多,步伐不太穩。
回家的路上,全程要我攙扶。
偏偏婚紗礙事得很,胸口沒料掛不住,我只能頻頻調整。
李耀似乎注意到了,偷笑了好幾次。
但每次只要我一看他,他就是閉著眼睛的。
好不容易到了二樓,我望著走廊貼著的大紅喜字,心里有些打鼓。
洞房花燭夜要干什麼我懂。
但我們之前是睡不同房間的。
今天出門前,他也沒交代回來住哪兒。
現在他又醉了。
所以是要我自己決定在哪兒洞房嗎?
在兩個臥室之間徘徊第六遍時,李耀忽然醒了過來。
一言不發地蹲下,圈住我的膝蓋,將我扛到肩頭,大步朝我先前的房間走去。
我驚呼一聲,緊接著又松了一口氣。
他醒了就好,不用我自己動手。
卻不想到了臥室,他將我放下。
而后張開雙臂,往后床上一躺,就不動了。
所以,又該我主動了嗎?
我眼泛淚花,猶豫不決。
「李耀。
「我……
「你……睡了嗎?」
他動了動,喉結一滾,含糊不清地回道:「別磨嘰。」
好吧。
不磨嘰。
我一鼓作氣,爬上床,解他襯衣扣子。
可還是太慌了,手抖得不行。
眼淚不受控制地大顆大顆往下掉。
他猛地睜開眼,一把握住我的手腕。
眼中帶著促狹的笑意。
「大小姐,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三兩下的事,拖拖拉拉的,干什麼?」
我飛快眨著眼睛,氣惱道:「你故意裝醉……」
不待我說完,他坐起來,湊近我,挑了挑眉。
我頓時閉嘴,一動不敢動。
先前同住屋檐下的一個月,我就已經知道這男人脾氣不好,耐性差。
看不慣什麼,總要直白地拆穿,從不給人留顏面。
比如他好兄弟的干妹妹,愛夾著嗓子撒嬌。
他直接說:「把尖叫雞藏好了。」
片刻后,他終于稍稍離我遠了一點兒。
骨節分明的手利落解開幾顆扣子:「你書包里的情書哪個土狗送的?」
3
李耀是個能一心二用的男人。
我不是。
被火苗一寸寸舔舐燃燒時,我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他卻還能追問細節。
「所以你們是青梅竹馬了?」
「關系這麼好,我們結婚他隨禮沒有?」
「別哭了,不舒服你就叫停。」
……
我胡亂敷衍著他的問題,等結束后就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是第二天下午。
李耀在飄窗上看報價表。
見我醒了,他笑了笑:「你這一覺真香啊,昨晚累壞了?」
我不好意思地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這是我爸出事以來我睡得最好的一覺。
先前種種壓力堆積在心口,我都感覺自己快要炸了。
昨晚那一場酣暢淋漓的發泄,算是讓我找到了出口。
吃完飯,李耀帶著我去監獄看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