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打一耙的功夫,她倒是跟著傅嶼學得很好。
「你在我和傅嶼婚姻存續期間,舔著一張臉當小三。我和他離婚后,幾乎沒有任何聯系,你們自己關系不好,天天吵架,只能代表著你們之間的感情不夠堅定。程雅,你又是什麼好東西?跑到我這里來鬧,無非就是見不得我幸福。因為你悲哀,你丑陋,所以你想全世界都跟你一樣倒霉和不幸。可憑什麼?是你自己違背了道德,就該受到懲罰。你現在越鬧,只會讓所有人覺得,你是活該,是罪有應得!」
我狠狠罵了回去,她氣得又想來打我,但季宴禮始終都護在我面前。
她根本就碰不到我分毫。
而得知消息的傅嶼,也匆匆趕了過來。他拽著程雅,露出了眼底的不耐煩:「你到底在鬧些什麼?要不是你整天疑神疑鬼,我們也不會過不下去!現在還跑來找沈懿,你有什麼資格來找她?是你自己要當小三的,別忘了!」
罵得真狠啊。
傅嶼,始終就是這麼一個冷酷絕情的人。
好在這輩子我及時抽身。
否則,真挺悲哀的。
說罷,傅嶼轉身看向我,此時我已經換好了婚紗,是個漂漂亮亮的新娘。
他眼中目光閃爍,不知想到了什麼。
抿著嘴,有些悲傷:「沈懿,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我沒回答,但臉上洋溢的幸福笑容,已經替我回答了。
他又說:「如果我現在帶著你逃婚,你會愿意……跟我離開嗎?」
季宴禮臉色鐵青,緊緊攥著拳頭。要不是我攔著,早就一拳砸到了傅嶼臉上。
我走近,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聲音說:「上輩子,你就讓我覺得無比惡心。
這一世,既然我們都重生了,就別再有交集。傅嶼,最后一點臉,你真的不要了嗎?」
他頓住,眼中大驚。
我沒再理他,吉時快到了,我得去婚禮現場。
因此我并不知道,在聽完我的話后,變得失魂落魄的季宴禮,像丟了魂似的走出了酒店,但是程雅并未曾離開,而是攢著滿肚子的委屈,開始發泄,一拳又一拳砸在他身上。
兩個人糾纏著,打鬧著。
在路邊,不知是誰沒有站穩,雙雙從臺階上跌了下去。
一輛越野車疾駛而過。
不過,這些我都暫時還不知道。
現在我有些緊張。
大門打開,我看著站在長廊里一頭的季宴禮,他此時正笑著看向我。
女兒打扮成了小花童。
牽著我的手,帶著我一步步走向季宴禮。
走向……真正的幸福。
——
傅沅沅番外:
如果我說, 我如同電視里演的那樣, 重生了?
這是不是一件很駭人聽聞的事情?
那場高燒, 讓我想起了很多事情。五歲的我,卻有著十六歲的記憶。
至于為什麼是十六歲。
因為上輩子, 我只活了那麼久。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天殺的人販子, 將我賣給了一戶沒有生育能力的家庭。結果對方不出一年就有了身孕, 又嫌棄我不是親生的,故意將我丟棄。
具體細節我記得不太清楚了。
總之,我又被賣了。
反復賣了好幾回, 無論是故意打斷我的胳膊和腿, 讓我去街上乞討。
又或者是逼我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都, 挺難受的。
我記得家在哪, 記得爸爸媽媽的名字,記得曾經的幸福與溫暖。
我明明記得所有。
可是沒辦法,有人日日夜夜都在監視, 我找不到一絲逃跑的機會。
但……上天也曾給過我一次機會。
在最后一次被賣前,我在街上看見了爸爸。
那時,爸爸臉上滿是憔悴的神色,我原以為是因為我的失蹤, 讓他日漸憔悴。
他從我身旁經過,我拼了命地呼喊, 可他沒有認出我。
不僅沒認出,還踹了我一腳, 說我弄臟了他的褲子。
他說:「這是程雅送給我的禮物, 你這個小乞丐, 不許碰我!」
程雅是誰?
我不知道。
我只是看見了爸爸手里的尋人啟事,那上面的照片和名字不是我, 他要找的人也不是我。
我被割了舌頭,沒辦法開口說話,咿咿呀呀著,換來的只是他的厭惡。
還有……人販子的惱怒。
這一次,我的運氣實在不太好, 被賣到了深山里,當老漢的媳婦。
十六歲,花一樣的年紀吧。
卻是因為生孩子血崩難產而死。
真痛啊。
所以當我意識到自己重生后, 我真的很欣喜, 同時也挺難過的。
我知道, 媽媽從來沒有放棄過我。我也知道, 爸爸的心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
不過,季叔叔的出現,讓我覺得幸福也不是那麼遙遠。
爸爸不是個好爸爸,但是季叔叔可以給媽媽想要的幸福,也可以成為我的爸爸。
忽然覺得,我還是挺幸運的。
至少這輩子, 我還是能夠擁有一個完整且幸福的家庭。
我、媽媽,還有爸爸(季宴禮)。
我們,都會很幸福。
-完-
月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