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水豚,全世界最佛系的動物。每天只做四件事:發呆,睡覺,吃草,泡澡。
穿成娛樂圈十八線后,卻因為半死不活的精神狀態爆紅了。
1
我是水豚。
長得像豚鼠,但比它們的臉方,請自行想象。
愛發呆,愛泡澡。
如果能邊發呆邊泡澡就更好了。
因為懶,我們的動物緣非常好。
被鴨子騎在頭上,發呆。
被鵜鶘啃來啃去,發呆。
被鱷魚馱在背上,發呆。
有種要死不死,愛活不活的美感。
直到我穿成了華國的十八線女明星。
因為付不起違約金,只能待在娛樂圈里。
當然,這不會是永久的。
我已經找到了賺錢的好辦法——演尸體。
一天一百,管飯。
這樣下去,大概只需要……一百年就可以支付違約金了。
我很滿意。
但是公司好像不太滿意。
2
今天的表演不太順利。
我正在樹叢里躺尸。
可能是因為躺得太平,和環境融為一體,男主從我身上踩了過去。
戰爭戲,男人身上還穿了十多斤盔甲。
我差點嘔出一口血。
他似乎僵硬了一下,然后繼續演戲。
我太疼了,所以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另一個男群演拿著我的手機滿世界找我。
戲份早就結束了,我一不小心睡過頭也沒人發現。
我慢吞吞地爬起來,把對方嚇了一跳:「鐘遲遲,你怎麼還在這?」
男群演把手機遞給我:「對了,你有電話。」
因為長時間無人接聽,電話已經自動掛斷。
我看了一會,是公司打來的。
男群演見我久久不動,提醒道:「你不撥回去嗎?」
我:「等他們打。」
男群演有點無奈:「你老這麼佛系也不行啊,又在片場睡著,人家都發完群演的工資了,你又白演一場,要不我請你……」
我打了個哈欠:「好吧,那我下次再來。」
正打算請吃飯的男群演:「……那你先回去睡覺吧。」
我揉揉眼睛:「再見哦。」
他看著我困倦的臉,神色莫名有點溫柔。
離開前我看見那個男主角擰著眉,在片場轉來轉去。
聽說是要找什麼人道歉。
我卸了死人妝,和他擦肩而過離開了。
3
我被公司的電話吵醒了。
是我的經紀人。
視頻通話,一接通就是劉姐暴躁的臉。
「我真是受夠了,你就算糊也是我的藝人,公司居然要送你去綜藝上,給紀千夏當對照組!」
我呆了一下:「對照組是什麼?」
劉姐一臉恨鐵不成鋼:「這種破爛營銷方式都快被淘汰了,你還不知道?就是讓你扮演一個啥也不會、啥也不行的廢物,去突出紀千夏的勤勞美麗啊。」
我恍然點頭:「確實是我。」
啥也不會,啥也不行。
劉姐:「……」
劉姐沉默許久,似乎想罵我,最后卻無力地揮了揮手:「算了,你去吧。」
「記得出門之前把你那頭發梳一梳,別跟個海膽炸彈似的……多大了怎麼還有呆毛。」
劉姐嘟囔著掛了電話。
我繼續發呆。
要是劉姐在身邊就好了,她一向見不得我的炸炸頭,會幫我梳。
4
我進組了,是個艱苦的生活類游戲。
從下車的一秒就開始直播。
我和紀千夏是飛行嘉賓。
此外還有五個常駐嘉賓,四男一女。
男嘉賓分別是:一線演員,男團偶像,搖滾歌手,體育健將。
女嘉賓是個性格豪爽的演員。
紀千夏和幾人都有過合作,見面就打成一片。
我因為太糊,只能默默站在一邊。
直播間彈幕里都在刷他們的美貌,偶爾有幾條提到我,也是莫名其妙地發問。
【這是誰啊?從來沒見過。】
【不會是投資方塞進來的吧,真晦氣。】
我開始發呆。
直到紀千夏忽然說:「差點把遲遲給忘了,傻站在那干嗎?來跟大家打個招呼啊。」
我只好依次和幾人握手。
「你好我叫鐘遲遲。」這句話說了四遍,直到和一線男演員對視,我頓了一下。
我皺眉:「是你。」
那天演戲踩了我一腳的人。
對方一愣,然后禮貌地說:「我叫梁觀。」
言下之意,不認識我。
這也正常,畢竟那時候糊了滿臉血,而且誰會記得一具尸體長什麼樣。
彈幕已經炸開。
【上來就扒著我們梁老師炒作,她不要臉啊?】
【笑死,我們哥哥根本不 Care】
【梁觀:別來沾邊。】
我看見他眼底毫不掩飾地嫌棄,覺得他大概是誤會了什麼,但也沒有解釋。
繼續發呆。
5
第一晚做飯,食材靠游戲獲取。
因為一直發呆,輪到我的時候只剩射箭。
紀千夏關心地問我:「遲遲,你會嗎?」
我點點頭。
演尸體的時候,偶爾會加一點打戲再死。
指導老師說我天賦不錯,因此每次扎在主角身上那一箭都是我射的。
當然,主角不會死,只有我會死。
紀千夏臉上的笑容一僵,又問了一遍:「你確定嗎?」
我一怔,忽然又想起公司給我的任務,必須什麼都不會。
于是我又搖頭。
彈幕一片嘲諷。
【這個鐘遲遲真能裝啊,不會還要裝會,被千夏一說就改口。】
【好煩,別的老師都很優秀啊,為什麼要讓鐘遲遲來拖后腿?】
【帶資進組唄,混不下去就自己滾了吧。】
紀千夏假裝猶豫了一下:「那要不這樣,我替你吧。」
「我在劇組里學過射箭,還是比較準的。
」
我沉默了一下。
雖然但是,那個劇組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