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看了眼我的表情,果斷扭頭就跑:「主子,你這表情,說完我肯定人就沒了。」
我:「……」
18
據說眼下整個梁都成了修羅場。
蕭睿光猝不及防得知了自己的皇妹是皇弟,有可能跟自己爭奪皇位。
已經數次派人暗殺蕭畫蘅了。
卻是一次都沒有成功,蕭畫蘅養了一批死士暗衛,個個武功高強。
還有人給蕭睿光雪上加了一把霜。
匿名把國舅爺半年多前因為圈地而屠了一個村子的案子給報上去了,一百零八條人命,再加二十七條狗命。
而且還是跳過國舅爺所掌控的刑部,告密到了謝景川父親所掌控的大理寺。
謝大人在金鑾殿上,義正言辭要求蕭睿光徹查國舅爺。
八喜叭叭給我轉述時,唾沫星子險些濺到我的牢飯里。
我默默將雞腿往我前面挪了些,「喜姐,你坐遠點說話。」
八喜:「……」
她憤憤走了。
她走后,蕭畫蘅來了牢房。
此時,他已經懶得掩飾了,一身男裝出現在我面前。
別說,他真是俊美到可以模糊性別。
看得我沒出息地心跳加速了一陣。
到現在,我大概也已經能猜出他為什麼要男扮女裝了,還一扮就是二十三年。
宮里曾夭折過兩位皇子。
夭折了的兩位皇子中,有一位原本才應該是太子,乃先皇后所出的大皇子。
怕不是無故夭折,而是蕭睿光母后所為。
先皇后跟陛下為了蕭畫蘅的人身安全,才不得不隱瞞了他的性別。
嘖嘖,生在皇家,真是步步兇險。
且,我十分肯定,這廝定然是知道我是個姑娘的。
不然,我以前去風月場泡姑娘,他從來沒有阻止過,但是我去風月場給琴師砸銀子,他卻及時來攪和。
因為那個琴師是個男的。
謝景川每次在我看上小倌的時候,搶我美男比搶我姑娘還兇。
絕對是他授意的!
他早早就盯上了我!
我將手里的雞腿啃完,陰陽怪氣他:「公主殿下瞞得可夠深的啊,還在我身邊安插細作。」
蕭畫蘅睨了眼我:「說得好像李小侯爺除了是個紈绔外,就沒有隱瞞本宮的第二個身份似的。」
我:「……」
有的。
我除了是個紈绔外,還是陛下的走狗。我拒絕了陛下招我去做那比社畜還難的朝五晚九坐班的朝臣,但是沒拒絕陛下讓我在梁都替他做個眼線。
我以前跟蕭睿光說,我會寫匿名信,是真的。
且,匿名信全是越過所有朝臣,直接上交給陛下的那種。譬如,眼下讓蕭睿光雪上加霜的國舅爺屠村案。
就是我半年多前匿名交上去的。
我是陛下欽點在梁都橫行的紈绔,就為了收集梁都哪些氏族比較橫。
好方便陛下下黑手除掉他們。
至于為什麼這個人是我,因為是我爹親自舉薦的!
用我爹的話就是:「整個梁都,還有誰比手握重兵的、寧淵侯的兒子更適合在梁都囂張跋扈。誰又敢動手握重兵的、寧淵侯的兒子。」
謝謝他,要不他還是在北境多打幾年的仗吧。
甚至我一個多月前,給蕭睿光發求救信,住進太子府,戳穿蕭畫蘅是個男兒身的秘密,都是陛下授意的。
因為陛下想知道……
「李小侯爺倒也是真能耐,有條小命就敢送。我父皇讓你去太子府,你就真敢在這種人人自危的時刻,去太子府趟渾水,也不怕蕭睿光若知道你的身份后,殺你。
」
蕭畫蘅比我更陰陽怪氣的語調,打斷了我的回憶。
我:「……」
但其實我想說,蕭睿光真不會拿我怎麼樣。
先不說他是個草包,不知道我的身份,真拿我當狐朋狗友。
我去太子府,也算半個人質,牽制我爹的半個人質。
蕭睿光在北境傳來我爹戰敗的消息后,立馬派了十萬兵馬去北境。并非單單過去救場那麼簡單的,而是聽了國舅爺的慫恿,想順手接手了我爹的二十萬北境鐵騎。
只要他的人成功接手了我爹的兵,這梁都就再無人能掣肘國舅爺了。
所以,只要我爹沒死在北境,我性命無虞。
蕭睿光派去北境議和的人,帶給我爹的消息里,有一條正是我人在太子府。
但蕭畫蘅顯然不是來聽我解釋的,可能就單純只是想來罵罵我出氣,跟他將我丟進私牢一樣。
他還邊說邊打開了牢房的門,坐到了我面前,又道:「說說,我父皇還交代給你什麼會掉腦袋的任務了?」
我:「……」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滿是油漬的手,順手薅過蕭畫蘅的廣袖擦干凈了,才道:「沒有了,真沒有了。」
蕭畫蘅蹙眉看了眼自己的袖子,腦門上都是火。他有輕微潔癖,咬牙切齒威脅我:「李長歌,你是不是想死!」
我朝著他一笑:「不想,只是想確認一件事。」
他下意識反問:「什麼事?」
我:「八喜說你喜歡我,我來確認確認是不是真的。」
他:「……」
他嘴角抽了抽,面上一臉嫌棄,耳朵卻可疑地紅了。
看來還是風月場混少了,純情。
他此時倒有些扭扭捏捏了,半晌問:「你如何發現本宮不是女兒身的?」
輪到我嘴角抽了抽,「因為你隨便起來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