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就是典型的官二代麼。
而且,我前身對這種無聊的詩會那是樂此不疲,上趕著來參加。
寧理他老子官位比我父親大,這面子我也不能不給,只能來湊個熱鬧。
人到齊了,糕點吃了,小酒喝了,只待寧理那邊出個題打頭。
這場景,我要有文抄公的本事,來個虎軀一震,出口成章,那還不得一鳴驚人,一步登天,一將功成萬骨枯……
我腦子里都跑偏到十萬八千里了,完全沒在意詩會的情況。
奈何我從小就不喜歡古詩什麼的,腦子里的存貨實在有限,這詩會又需要按題目來寫,這場合我是 hold 不住的。
「小人事大官,曲意逢其喜。事親能若此,豈不成孝子。」
「楊小姐以為這詩如何。」
一個穿著白衣的文士對著我的位置問道。
這家伙長得像個大田鼠!
9.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班文士、才子都喜歡白衣,又沒有王晨星的臉,穿得跟出喪似的。
看著一班人的視線轉到我身上,我才把云游四方的思緒拉了回來。
看著題目為《孝子》的宣紙,再想起他的狗屁詩。
這是在罵王晨星?
我都驚了,這麼勇的嗎?
當著我的面嘲諷我未過門的夫君?你不知道我是侍郎的獨女嗎?你不知道我是官二代嗎?
這個時代的這些個文人,頭這麼鐵的嗎?
關于我前身的傳聞我實際上聽過不少,前身留下的名聲也不怎麼滴,刁蠻跋扈什麼的都是小菜。
大概因為我和王晨星婚事的原因,王晨星也被這些自詡清高的家伙認為是為了我家的權勢吧。
也對,羨慕嫉妒恨的時候,人腦子容易進水。
「這位不知道叫什麼的公子,這詩不能說是狗屁不通,卻也透著一股子酸味。你問我如何,公子不妨回去照照鏡子,這破詩倒是和你這賊眉鼠眼的相貌很是合襯。」
我可不慣著這貨,我什麼身份,很牛的好不好!
「你……你這是有辱斯文!」
大田鼠看著旁邊因為我的話而哄堂大笑的眾人,整張臉因為羞憤而變得潮紅。
還好,這家伙還有點腦子,不敢當面罵我。
我是誰,我爹是侍郎!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你也敢說自己斯文?我說你賊眉鼠眼,倒是委屈了鼠了,你酸便酸了,別人以孝子出題,本意是讓你以此諷刺?立意不明,借機取巧,小人行徑。辱你也就辱了。」
大田鼠被氣得胸口不停起伏,嗯……看著像要吐泡泡似的。
「楊小姐此舉未免有些小題大做,李兄雖然言語有所不妥,但所言也是事實,那王晨星本是個商人之子,無非昔日運氣使然,如今才有機會和楊小姐共結連理。」
又一個長得像大馬猴的二貨跳出來說話。
咋的,王晨星娶我,挖你們家祖墳了?
10.
「你是舉人?」
「自然是的!」
「王晨星可是解元!舉人中的第一。」
「在下和王晨星不曾參加同一鄉試,若是……」
我沒興趣聽下去,這班神經病!
「若是你參加,能得解元?你是不是出門把腦子落家里了才說出這等話語。王晨星參加的可是江南鄉試,歷來是最難的,你們這些家伙,字句里都是王晨星攀附權貴,卻每句都透著酸味。如今離會試只有數月,你們真有本事就在那時和他分個高下,圣人書卷什麼時候教你們只會在人背后嚼舌根?有些事我也不介意在此和你們說了,王晨星本打算和我退婚,是我不肯才有了這婚事。
在我看來,王晨星為人坦蕩,論才華,論人品比你們這些強了不知多少。你們有時間在這里冒酸水,還不如回去多讀會兒書。」
我也懶得和這些頭鐵的傻冒多說,說完便起身直接離場。
寧理看我走得急,立馬趕上安撫,這次是他牽頭的詩會,要是因此得罪我不值得。
「楊大小姐,莫和那些迂腐書生置氣。」
寧理走在我的旁側說著話。
「我沒生氣哈。」
我只是懶得和傻皮多說而已,罵都罵了,我又沒吃虧。
「真沒生氣?」
「對啊,你放心吧,我還沒那麼小氣,只是不喜那些人而已。不見就是了。」
「那行,下次我做東給楊小姐賠罪。」
寧理這人我記得書里的描寫不多,應該就是個十八線跑龍套的,不過人家的老子比較牛,我還是很客氣的。
和寧理客套完,我也就直接坐上馬車回府了。
今天看了不少丑東西,眼睛有點疼,明兒要去王晨星那里洗洗眼。
11.
「小姐小姐,你看這個,你看這個,昨天晨星公子寫的。」
早上睡醒,正準備洗漱后吃個早點,丫鬟喜兒就巴巴地跑我旁邊叫著。
「晨星寫的?還是昨天?昨天不應該是楊家大小姐發威訓斥酸腐賊子嗎?」
昨天我可是把那首《相鼠》背上了幾句,今天怎麼著也得有個才女的稱號吧。
王晨星這熱搜誰買的?啥情況。
「小姐說什麼呢?我打聽過了,昨天小姐的事原本也有些人討論,不過后來小姐走后,晨星公子也去參加了另一場詩會,還寫了一首《卿·落雪》,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寫給小姐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