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原主以前的形象靠譜,沒人往假死考慮,還真以為是一次意外。
只是為什麼沈懷清不把亡妻埋葬,而是放在地下冰室……那就太引人深思了……
眾人看變態一樣看著他,他低頭咳了咳,不經意露出手臂上一串牙印吻痕。
這下大家的眼神又向我看過來。
艸,這個奸詐小人!
對于我死而復生的事,外界謠傳有諸多版本,最出名的就是,佛子為救愛妻獨下黃泉,與地府諸鬼大戰三百回合,才將愛妻魂魄奪回。
多麼詭譎神秘蕩氣回腸的愛情啊,眾人深以為然。
我:「……」
所以諸多鬼神之事就是這麼來的嗎?
10
雖然做過一次,但我想跑的心仍舊不死。
這個男人現在是精蟲上腦,等他緩過來還想殺我怎麼辦?
可他似乎找到了我的弱點,沒事就平白落淚,含著我的指尖讓我再疼疼他。
我這個自制力,約等于沒有。
次次設套次次中招。
雖然他日日與我廝混,但主線還是在推進,沒了曲折的感情線,事業線便尤為突出。
民眾對于什麼下黃泉救妻的事,那傳得沸沸揚揚,他本就一堆信徒,就算還俗也照舊視他為信仰,現在更是聲名大噪。
沈懷清對于拿捏民心,那可是手到擒來。
初時他只是按照主持的要求多做善事,以緩解戾氣。
那時候他沒有多少錢財,將辛苦種植的蔬菜瓜果送給貧苦老人。
后來不辭勞累,將斷腿的老婦背回家中。
尋常小事他師兄師弟也這麼做,偏他生得好,人人便傳他是玉菩薩。
自己這個惡鬼被人當菩薩,他覺得很有意思。
待他皇子身份被認可,往日積累的份例發給他,卻被他拿來給窮人修繕屋舍。
逢災年布施行善,為病患煮藥侍疾。
一尊玉容好似廟堂里的神像走下神壇,為貧苦百姓遮風擋雨,施粥施藥。
佛子的名聲就這樣傳出來的。
民間都說,他既是皇子又有佛心,若是他登上皇位,那百姓該何等安樂。
朝堂清流也對他頻頻示好。
可以說,他就是民心所向。
再加上玄乎的佛子救妻的傳言,一時威望更盛。
那麼自然,是要受幾位皇子嫉妒陷害的,大皇子更是一馬當先。
這幾天我都不敢出門,生怕被誰給劫走了。
原文里斗法最厲害的時候,女主可沒少被劫持。
人家是前朝公主,必須出門搞事,我一個后宅婦人就別頭鐵了。
任外面如何風云變幻,我在家看書煮茶好不愜意。
沈懷清最近總是很疲憊,偶爾帶著倦意往我腿上一躺。
「很累嗎?」
「最近出現僧侶賤淫民婦的傳言,幾位師兄都被砸破了頭。」
哦,進行到輿論戰了。
先給寺里潑臟水,等厭佛情緒一起,他這個佛子也不算什麼了。
我畢竟是看過原文的人,熟知各種劇情。
被栽贓的僧人最后自盡了事,企圖維護佛教名聲,就算后來沈懷清查出真相還他清白,一條命到底是沒了。
我湊到他耳邊提點幾句,他猛地坐起,用力抱了我一下,快步出門。
他啊,書中說是冷心冷肺,其實最在意寺中人了。
不日大皇子敗北,他三番兩次辱佛,普寧寺不再息事寧人,堅持要個說法。
此事以圣人圈禁大皇子結束。
當晚他纏著我做了一次又一次,熱情得要命。
不過這也是最后的瘋狂,沈懷清開始被重用,要去治水患了。
「素素,我喜歡你,好喜歡……
「等我回來。」
「嗯。」
我應得挺好,他走第二天我就跑路了。
笑死,不跑等你哪天興致一來殺我助興嗎?
三個月后,我正聽人說書,說的是佛子救妻,何等深情執著,可嘆他外出辦事,妻子又被陰官索命,絕世佳人葬身火海,芳魂永寂。
說書人嘆息不止,那惋惜勁跟真的一樣,我若不是當事人我都信了。
拋出兩枚銅錢當小費,我轉身回家。
新買的三進院子,有菜地水井和一處乘涼的葡萄藤,門前窗下還種了花樹,此時樹影婆娑花開灼灼,十分合我心意。
剛入了院門,便被人從后面抱住:「素素……你好狠的心。
「我到底哪里不好,讓你總想著假死逃身?」
我一根一根掰著他的指頭:「從剛見面開始,我就不喜歡你看我的眼神。
「初時當我是螻蟻,后來當我是獵物,沈懷清,我是同你一樣的人,你從沒有認真待我。」
「不是!
「我愛你,你是我的神明。」
他灼熱的目光帶著偏執,好似視我為信仰,狂熱而虔誠。
那麼……
我從懷中掏出短刀,迅速劃開手心,將流著血的手掌伸給他看。
「那這樣呢?」
我只是你的獵物,別拿愛騙我。
他見了血便渾身顫抖,一把拽住我拿刀的手,將刀奪了過去。
「你知道了?」他眸色深的可怕。
我警惕退開,他卻將刀口對著自己心口,用力捅了進去。
我伸手攔了一下,還是劃出好大個傷口,血流了他一身。
風乍起,花落滿天,他就這樣帶著滿身鮮血朝我伸出手:「素素別怕,我會忍住,我不傷你……」
我立在原地不動。
他逐漸失力,一雙眼還哀哀看著我,我卻在他目光中轉身跑開,直到跑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