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日子過了沒幾天,他破天荒地找來了,手里……還拎著賬本。
「娘子,這是你半個月的花銷,我雖應過要好吃好喝地待你,但你也不要太過分。
「南華閣的寶石頭面五套,華衣坊的衣裙二十件,珍寶閣的古玩十五件,還有墨香樓的古董字畫,兩箱……
「你是要花窮我嗎?」
虧他還是男主,這斤斤計較的樣子。
我哼了一聲:「誰讓我的手一直疼,到現在還沒好,身上不利索就總想花錢買東西。」
「手為什麼疼?」
我圈著手在空中上下晃了晃:「你猜呢?」
他的耳朵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在我挑眉掃視下,慌不擇路落荒而逃。
害,我也不過是為了以后做打算,等他跟女主好了,這賢王府的銀錢我還花得了嗎?
多買點東西囤起來,等我被冷落時也好變賣財物過活。
隔天我收到了沈懷清送來的跌打損傷藥……我不管,我要鬧了。
我一把將藥瓶扔出門外,對著男主的長隨怒斥:「讓他親自來,一瓶藥就把我打發了?」
于是男主沉著一張臉來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矜貴地伸出手:「你親自按。」
按啊,按了我就不亂花錢了,我就不信他……
他盯著我的手,竟然又紅了臉,低頭老實揉按起來。
……現在改口還來得及嗎?
別說,男主這容貌這氣度,竟低聲下氣地給我揉手。
垂下的睫毛如鴉羽,鼻梁挺拔襯得眉目深邃,陽光更是照得他臉側通透,何等絕色。
不管他心里怎麼陰暗地想殺我,反正此刻我心里樂得鼻涕泡都出來了。
行吧,囤的那些財物已經夠我兩輩子花了,此事就此作罷。
嗯……舒服得發困……
盡管我一再警惕,可到底撐不住,竟然真的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我已回了內室,就是嘴巴……有點疼。
照照鏡子,嘴紅腫了一圈,摸著還火辣辣的,我該不會是過敏了吧?
還好沒過半日就消腫,便也不在意了。
沈懷清最近有點怪,以前幾天不見一面,最近逛個后花園撞見三四回。
雖說他人長得還可以,素凈的衣衫,趁得面白如玉氣質出塵。
但你老在我面前晃,是個豬也知道你什麼意思了。
「錢我是不會還給你的,我買的東西不退不換,那是要帶進棺材里的,你別肖想了。」
他欲言又止,最后握緊佛珠走了。
哼,跟我要錢。
阿桃在旁欲言又止:「我覺得王爺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5
很快我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這天他破天荒地來我房里,拂開我滿床的小黃書小畫冊,施施然坐到床上。
抬眸看我的眼神……怎麼說呢……
有股子引誘的意味。
我一度以為是我想多了,人家清冷佛子,白切黑的變態,他想殺我都比想睡我合理。
宿我房里可能是政治上需要隱瞞別人?現在不會有人聽床腳吧?
我坐他邊上,把頭湊過去小聲詢問:「是有什麼要我幫忙嗎?」
畢竟最近花錢如流水瀑布海嘯,人家有點難處,咱還是要配合的。
他低頭看我,往日淡漠的眉眼此時幽深極了。
而后他從袖子里掏出一捆紅繩:「你可以綁著我再來一次嗎?」
啊?來什麼?
他白皙的手指節分明,手背上青筋微隆,指腹上泛著粉。
這樣一雙手,拿著紅繩把自己手腕纏繞在一起:「素素再疼我一次好不好……」
臥槽!
連人帶繩我一起扔了出去。
「變態!」
看他無措的眼神,我咬牙把門拍上了。
什麼情況啊?!
他想跟我圓房?
原文里他可不這樣,一心除了仇人便是暗搓搓地想殺女主。
在原主死后,女主按捺不住心中愛意,一貼再貼。
純潔如小白兔一樣的女主一再親近,激發了他嗜血的欲望。
「單純的女子被他的偽裝蠱惑,一步步靠近,然后被他一刀割喉,開膛破肚。
這該是何等絕妙的風景。」
男主一邊想殺女主,一邊礙于法理壓制。
兩人的感情在拉扯克制糾纏中一步步升華,又因身份的沖突分分合合,虐得人心肝疼,也刺激得要命。
嗜血的佛子為女主俯首稱臣,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全文 he。
可通篇……都沒有男主沉溺欲望的描寫。
兩人清水得要命,最多也不過一次擁抱。
評論區都說,是原主讓他留下了心理陰影,覺得那件事臟,可憐女主守活寡云云。
那我幾個巴掌下去,他不得更有陰影嗎?為什麼反而……
是陷阱!
他覺得我喜歡澀澀,所以拿這件事迷惑我,實則還是想殺我!他想把我勒死!
這個奸詐小人!
不行,跟這個危險人物住一起不安全,我得跑。
6
第二天我就把帖子散了出去,在山中設宴,什麼投壺,什麼曲水流觴。
文人雅客的項目搞了個遍,說是沈懷清宴請眾人辯經。
然后跟沈懷清說我想設宴宴請眾人,暗示了秦小姐會來。
當天秦小姐果然來了,一雙妙目在眾人里尋覓。
也沒讓她等太久,沈懷清也就位。
山上草木秀麗,精心搭建的亭子堪堪能容下所有人。
經過一段深奧的經文講解,別人聽得聚精會神,而我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