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活干得,就是來勁啊。
才短短的一年時間,我們就把小姐妹的十萬塊轉讓費全部付清,還有了好幾萬塊的積蓄。
看著效益這麼好,老公干脆也辦理了提前退休,兩夫妻齊上陣,生意越來越紅火。
一個夏日的傍晚,余暉還未褪盡,我們店里已經有了好幾拔顧客,我倆一個炒菜,一個烤串,正忙得不亦樂乎,突然幾個人沖了進來。
我正端著一盤菜走出廚房,一個駐著拐杖的老人猛地“撲通”跪在了我面前,旁邊還有兩個男人。
我嚇了一跳,菜盤險些砸地上,定睛一看,竟然是我媽!還有我哥和我弟!
我媽比之前更瘦了,花白的頭發顯得她更加凄涼可憐,她的拐杖被扔在一邊,跪在我面前哭著朝我喊著:“阿玉,阿玉啊,媽求你了,你不能不要媽了呀。”
這又是在演什麼苦肉戲?
吃瓜群眾瞬間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了過來。
我放下盤子,忙去拉我媽:“媽,您這是干什麼,有話回去說。”
可任我怎麼拉,我媽就是不肯起來,她哭得更大聲了:“阿玉啊,你忍心看著媽去死嗎?你可不能只過自己的小日子不管媽了呀。”
客人們圍了過來,開始有人舉起手機拍照。
我看向我哥和弟:“哥,弟,你們把媽帶到這來是什麼意思?快把她拉起來啊。”
我哥沒理我,卻對著大家說:“大家伙評評理,我妹只顧著自己賺錢,連媽都不要,大家說做女兒的能這麼狠心嗎?”
我弟也附和著:“可不是嗎?我媽最疼她,想和她在一起,可她就是不肯,還把我媽趕了出來。”
吃瓜群眾們開始交頭接耳。
老公見狀出來了,指著我哥和弟:“你們又使什麼壞?她把房子和錢都給你們了,你們還想把她送到這兒來?"
一聽提到房和錢,我媽剛剛稍微低下去的聲音馬上又放大了好幾倍,她開始朝我磕頭:“阿玉啊,你今天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我百口莫辯,只得拼全力去拉她起來,可她抱住我的腿,說啥也不起來。
一個白發老人朝女兒磕頭求贍養,這場面真是太炸裂了,我就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啊。
老公去撕扯著我哥和我弟:“你們咋心腸那麼壞!”
一個店員怕出事,報警了。
警察來了,把我們全請上了警車。
進了警察局,聽了原委,他們又叫來了社區工作人員調解這個事兒。
社區工作人員來了,詢問了細節,我才知道這一兩年來我媽過的是什麼日子。
原來,我媽那次宣布了財產分割之后,那兩兄弟就急著把房子過了戶。弟弟和弟媳把分到的那套房出租了,每年租金一萬多。
哥嫂看著眼紅,可分給他們的那套房我媽還住著。他們就使出渾身解數,游說我媽搬出來,到哥倆家各住半年,然后他們火速把那套房也租了出去收租金。
剛開始半年在我哥家住,雖然嫂子不待見我媽,有時候也雞飛狗跳,但想著好歹才半年,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誰知下半年到我弟家住的時候,才住了兩個月,就住不下去了。
理由是我弟媳認為我媽還給了我大侄子20萬,理由也去大侄子家輪兩三個月。
大侄子才新婚不久,兩口為了過二人世界連孩子都暫時沒打算要,怎麼可能接受我媽去住呢?
弟媳就各種不平衡,天天在家指桑罵槐,把我媽氣得直抹眼淚。
兩兄弟后來想著實在不行,就把我媽送到我的新居,誰知道我和老公劈面無情地把他們趕了出去。
我媽只得又輪流去他們兩家。
這回嫂子也不想忍了,各種數落我媽,當初得大金鐲子、得房子的欣喜之情早就蕩然無存。
我媽一直以來在我面前耍家長威風,到了兩個兒媳這兒只有乖乖看臉色的份兒,心里哪里過得了這個坎兒。
有一天夜里,她被嫂子實在氣得不行,拿起行李就要去我弟家,誰知道路上天黑看不清,掉到一個水坑里,半天動彈不得,幸好被一個好心人發現給送到了醫院,但腳卻瘸了。
嫂子和弟媳互相埋怨,兩家人也鬧得水火不容,我媽不管去哪一家,都沒得個好臉色。
這不,她實在受不了了,要我哥和弟送她到我店里來給我磕頭下跪,只求我收留。
可是,這一切難道不是她自找的嗎?
她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了兩個寶貝兒子還有孫子,現在想到我了?
社區工作人員做我工作:“那畢竟是你親媽,你看是不是既往不咎,讓她去你家算了?”
我本來有點心軟了,可是一想到那個大年三十自己遭遇的一切,我的心又瞬間硬了起來:“不,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不想管娘家的事。”
社區工作人員臉沉了下來:“這都是封建思想,女兒永遠是女兒,哪是什麼潑出去的水,女兒對父母有贍養義務。”
我還是很堅定:“你沒有經歷過我經歷過的一切,你根本不知道一個被拋棄的女兒的心有多痛。
當你受到肆無忌憚的傷害的時候,你的心可能比我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