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沒了裴硯書這個助力。
這場喜宴很是熱鬧,給足了虞綰綰面子。
一時間,京城都在議論虞家嫁庶女規格真高。
這足以蓋過我之前故意散播的流言,讓虞府從兩人的負面影響中脫身。
時間和新的談資,能讓同一撥人的記憶快速被取代。
不管以后兩人發生什麼事,對虞家的影響都會小一些。
9
不久后,我被公主邀請參加春日宴。
公主傳話說:「本宮希望,虞家二郎歸京后,你能帶著他一同進宮陪我聊天,為我解解悶兒,我想讓他教我騎射。」
距離二弟虞之歸京時間不足三月,雖然他才十三歲,但許多閨閣小姐和大臣都中意他。
公主讓我準備兩個表演節目,要幫我在春日宴上,博得各世家公子的眼球。
而她的目的,是虞之。
我沒有拒絕,便正好借此機會,讓裴硯書知曉誰才是他曾經的救命恩人。
至于那些世家公子,我一個都看不上。
但虞之的良緣,早有定數。
為了赴春日宴,我準備跳一支胡旋舞,還有蒙眼射箭。
不是為了討好世家公子,也不是為了贏回裴硯書的心。
我自有千面萬貌,你所見不過一二。
世家公子們在宴席上吟詩作對,探討春闈誰奪得了狀元,哪家姑娘還未婚配。
貴女們的八卦之心,勾得姐妹們輕笑。
曾經被稱為天選狀元,最被看好的才子裴硯書,坐在偏隅一角聽著周邊丫鬟小廝們對他的議論,低垂著眼眸。
他明知今日有此一劫,卻為了結交世家公子同意了公主的邀請,想成為皇商,可沒那麼容易。
輪到我表演時,我提前換上了準備好的衣衫。
一襲黃藍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點點梅花,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腰束住。
面紗遮臉,其上同樣繡著梅花。
上場時,驚得虞綰綰不敢抬頭看我,找理由想將裴硯書推走。
兩人因我差點吵起來,被丫鬟婆子勸住了。
虞綰綰從小就愛模仿我,各方面與我極像。
唯有一點不同。
繡帕我喜歡用金線繡梅,她喜歡繡鴛鴦。
跳舞之時,我暗中觀察著裴硯書和虞綰綰的神色。
一支舞畢,贏來全場喝彩,公主嘉獎。
而裴硯書,臉上多變的表情精彩極了,握住輪椅的手指節發白,眸中似是隱忍。
我沒有下臺,緊接著表演蒙眼射箭,十發都是正中靶心。
下場的時候,故意用梅花繡帕擦了擦汗。
這時候,裴硯書終于坐不住了,神色驚慌,讓下人推著輪椅向我而來。
其他人都還沉浸在我的箭法中回不過神來。
可若是他們見到我二弟的騎射,更是要驚掉下巴。
虞綰綰欲阻攔,被裴硯書雙手用力一推便摔倒在地。
「啊!」虞綰綰驚呼一聲。
鮮血頓時染紅了她的衣衫。
她小產了。
「公主,我庶妹摔倒了,這是小產的征兆。」我朝公主大喊。
在座賓客們紛紛看過去,一臉驚慌失措。
公主急忙吩咐人去尋御醫。
一群貴女將虞綰綰圍在中間,公子們被安排去別處。
很快,虞綰綰就被送去就醫。
裴硯書這時卻不顧她的安危,來到了我面前。
「這梅花繡帕怎麼在你那里?」聲音中帶著急切。
虞綰綰與他相認時,用的就是這獨特的梅花繡帕。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這是我繡的,當然在我手里。」
「綰綰被你推倒摔了一跤,你還是先去關心關心她吧,妹妹本就敏感善妒。」
我的目的達到,便打算離開。
裴硯書情急之下想抓住我卻從輪椅上摔了下來,他慌張地叫住我。
「妙儀,我只想問,你十歲那年可曾下過江南?」
我眼神冷淡地扒開他拉住我衣袖的手指,一字一頓道:
「去過。」
「我和娘親還有庶妹在江南還遇上災后疫病,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轟!
裴硯書心中的某根弦,好像在此時崩裂。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他低低呢喃良久。
似乎還想再求證一番,復問:「那你可會醫理?」
「會。」
我迎著他的目光坦然承認。
聞言,裴硯書一口血噴出來,眸中是不可置信與受傷。
隨即暈倒在地。
照顧他的小廝婢女急急喚人。
我離開了皇宮,差人與公主通報了。
后面還有一場好戲,在等著裴硯書呢。
10
聽宮里傳來消息,虞綰綰確實小產了。
而且御醫為虞綰綰診治時說,胎兒已經一個多月了。
一個月前,他們才剛成婚。
裴硯書如今雙腿癱瘓,更是難以行房事。
洞房花燭那晚,虞綰綰將他迷暈了,醒來后說已經與他春宵一度。
可裴硯書清楚,當晚根本沒有發生什麼。
他那時以為虞綰綰是怕傷了他的自尊心。
如今想來,不過是為了掩蓋懷孕的真相。
虞綰綰被送回裴府后,聽說當晚兩人吵了一架,老太太更是被氣得差點中風。
鬧得府中雞犬不寧。
虞綰綰便用嫁妝做威脅要和離,老太太才終于閉了嘴。
裴硯書不傻,虞綰綰把他當了冤大頭,甚至虞家早就知曉此事,才會給了豐厚的嫁妝。
若不是在春日宴上小產,或許裴家府醫會被虞綰綰收買,懷孕的真正時間會被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