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和愧疚讓她飽受折磨,才會一日比一日變態。
「我來補充點東西吧。」我接過裴年的筆,在那兩個舍友的照片上畫了一個圈。
「這兩個人聯系了一個騙子,讓騙子恐嚇方珠。
「方珠是一個內心強大和謹慎的人。不然也不會存了一大堆大師的聯系方式而不聯系。
「她不會輕信任何人,可如果這個人能清楚地說出她的很多過往,恐怕她內心的天平也會忍不住歪一歪吧。
「這兩個人通過騙子的手編了一個所謂的『替身』方法,讓方珠深信不疑地將動過手腳的符箓放入口中,從而將自己活活吊死。」
說這話的時候,我甚至可以想到方靜當時的做法。
她信的恐怕不是「狗索命」,而是「茍靜索命」。
接連不斷的狗叫和靈異事件已經讓她的神經緊繃到一定程度。
在所有人都說她是精神出問題時,一個「解救者」形象的人出現了。
不僅相信她的話,還給她提供了解決辦法。這就像是一塊沾了老鼠藥的奶酪,賭的就是老鼠上不上鉤。
「騙子告訴方珠,若想要擺脫索命者,就需要和替身挨得足夠近,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含住符箓隱藏氣息,就可以了。
「不過,恐怕騙子也沒想到,方珠會選擇將自己吊在舍友的身上,和舍友面貼著面。
「方珠的動靜應該不會小,我懷疑那個舍友一直是清醒的狀態。我懷疑,方珠被麻醉不能動的時候,那個舍友應該是睜開過眼告訴了她什麼事,所以方珠才會留下那些痕跡。
「不是她不想留下更多信息,而是當時她只有那只手能動。
」
代入那個場景想一想,真的會讓人不寒而栗。
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人死在她的面前。
在這個過程中,她們呼吸交融,被死亡籠罩,可她沒有半分驚懼,甚至連呼吸都沒亂。
就像是抓到老鼠的貓,慢條斯理地一步步將老鼠送上西天。
有了作案動機和手法,那麼嫌疑人就很好推出來了。
「一起指一下?」
我看向宋河和裴年:「看看我們想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好!」
三只手同時伸出,兩只落在宿舍樓少女的照片上,一只落在了舍友的照片上。
宋河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們:「不是,你們為什麼會覺得是她啊?這一切不是舍友做的嗎?」
「你這個徒弟基本上廢了。」我看向裴年,「趁早換一個吧。」
裴年扶額,開始了教學。
「我問你,舍友的作案動機是什麼?」
「為茍靜報仇啊。」
「她們和茍靜有什麼關系嗎?」
「……」
「當初你是不是將特殊部門的事告訴過這個女生?」裴年點著宿舍樓見過的小姑娘的照片,「你去接觸這個案子的時候,是不是這個姑娘引導了你很多事?」
「……也沒有很多吧,就是說了幾句話。」
「你沒覺得,這個姑娘出現的頻率特別高,而且每次都是剛剛好嗎?」
無論是筆錄,還是后面的宿舍樓里的見面,或是早就等在那里的男生,無一沒有少女的身影。
「如果我沒有估計錯,這個女孩應該和茍靜有什麼關系。時間太緊,我沒有查出來。」
「查不出來咱們就不查了,」我拿出私章蓋在準備好的紙張上,「直接上門問問不是更快速?」
特殊部門,還是有點特權的。
14
我們到的時候,少女已經等在門口了。
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像是一只鳥兒一樣進了車內,還不忘抱怨我們來得太晚,凍著她了。
見我們不說話,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微笑:「總之,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葉瑤,茍靜資助過的人之一。」
這就是自爆了。
「我們猜到了。」
能繞出來這麼一個大圈子給茍靜報仇的人,一定是和茍靜有關系的人。
只是沒想到,會是她資助過的人。
「你們都查到這里了,應該也查到那個賤人對姐姐做的事了吧?」
宋河點著腦袋,還是沒忍住開口:「其實你可以報警的,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的。」
葉瑤嘴角的笑扯得更大:「那不是太簡單了嗎?我查過資料,那個賤人做的事,頂多就是蹲個幾年。比起這個,我要她活得痛苦不堪,日日被愧疚折磨,才是給姐姐報仇。」
「你不覺得代價太大了嗎?」
「大嗎?」葉瑤搖頭,「我覺得一點都不大。比起姐姐為我做的,這點代價還是太輕了。
「我請你們聽個故事吧,一個很濫俗的故事。」
故事聽起來感人,實際上真的好老套。
幾年前的茍靜,靠著寫小說攢了不少錢。她沒有家人,干脆資助了不少人,而葉瑤只是其中之一。
唯一不同的是,葉瑤是茍靜親自從大山里面帶出來的。
當時的葉瑤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就已經要被退學拉去結婚了。
她不愿意,掙扎著,嘶吼著,求著神仙菩薩的救助。
可神仙太忙,哪能事事如意呢?
周圍人都在勸葉瑤:「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等生了孩子就認命了。
」
葉瑤不認命,她躲過所有人,從山上連滾帶爬地跑出來,遇到了來捐款的茍靜。
「神佛都不救我,只有姐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