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人手還能不夠了。」
「我們的人手是夠的。」裴年看著我,忽然長嘆了一口氣,「楚音,你確定那個案子,真的是陽間案嗎?」
我猛地抬頭:「什麼意思?」
「我們在死者的口中,發現了符箓。」
06
「在最新的走訪中,我們發現了一個線索。」
裴年打開錄像,示意我先看。
「你大概什麼時候發現方珠不正常的?」
「就是一個月前,她說她被鬼纏上了,問我知不知道有什麼好的大師。」
「鬼?」
「對。」少女說到這,也是一臉的離譜,「我當時就和她說了,要相信科學,咱們都是大學生了,怎麼還封建迷信呢?」
「……咳。」視頻中的裴年低頭輕咳了一下,「她怎麼會忽然說自己被鬼纏上了?」
「什麼鬼啊,要我說,她就是心理變態。」
少女說到這,臉上露出幾分厭惡:「她之前談了一個男朋友。男朋友有一只養了十來年的狗,她不知道發哪門子的瘋,非說男朋友對狗比對她還好,硬是趁著男朋友沒注意,把狗帶到宿舍虐殺了。她那兩個舍友回宿舍的時候直接嚇暈了。」
「之后呢?」
「之后她男朋友就和她分手了唄。她還死活不愿意,大晚上披著狗皮求復合,說什麼愿意當他的狗,當時好多人圍觀呢。」
少女掏出手機,還給裴年展示了當時的視頻。
等裴年看完了,才意猶未盡地收起手機:「總之從那之后,我就經常聽到她說宿舍有狗叫,又說有狗跟著她什麼的,神神道道的。」
「你們兩個的宿舍那麼近,平常有沒有聽到什麼異常?」
「沒有啊,」少女一臉茫然,「別的不說,就她的那兩個舍友,那事之后對狗都應激了。
別說看到狗了,就是看到『狗』字都哆嗦,要真有什麼狗叫,那兩個舍友肯定知道啊。」
視頻到這里戛然而止。
「看到現在,你還覺得是陽間案嗎?」
「確實有點奇怪。」我忍不住皺眉,「動物很少有成鬼的,因為它們多數先天有缺,就算是嘎了,也會本能地踏上黃泉。」
「說不定這次是個特殊呢?」
「也許吧。」
以前沒遇到類似的事,我也不敢打包票。
說話間,裴年的手機忽然響起。
片刻后,他面色凝重地掛了電話。
「出事了?」
「嗯。」裴年看著我,「死者的舍友回去收拾東西,發現床板上寫了很多的『狗』字——都是死者的筆跡。」
07
我們到的時候,兩個姑娘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
宿管站在門口,驅趕著圍觀的學生:「再在這里蹲著,我可要上報給你們導員了。」
大部分的學生被這句話驅趕走,唯有一個小姑娘不僅不怕,還一板一眼地和宿管說著話:
「我可不是湊熱鬧,上次那個警察可說了,我有線索可以隨時和他們聯系的。」
是視頻里的那個少女。
「上次那個小警察沒和你們一起來啊?」小姑娘看著不大,見宋河沒來,有些萎靡。
「他最近有點事,出差了。」裴年面色不改地說著瞎話。
「哦。」有了這話,小姑娘又樂呵起來,盯著宿管阿姨的黑臉和我們說著話,「我感覺可能方珠沒有騙人,就在你們來之前,我還聽到了狗叫聲。好多人都聽到了。」
裴年看向我。
我搖了搖頭,目前還是感受不到什麼陰氣。
少女沒注意我們的眉眼官司,繼續嘚嘚地將自己知道的信息一股腦地全吐出來:「宿舍門大開著呢,我們都看到空蕩蕩的,但是就是有狗叫聲,叫了好久才停呢。
」
說到這,她的臉上帶出幾分神神秘秘的樣子:「有人說,和之前方珠虐狗時的聲音一模一樣!」
難道真是什麼怨狗索命?
但是不應該啊。
宿舍很干凈,各個方面都很干凈。
這就讓靠里面的床鋪顯得尤為突出。
「那里就是方珠死亡的地方。」
裴年指著那幾條垂下來的繩結。
繩結下面的床鋪一半在床上,另一半拖拽在地上。
露出來的床板上寫滿了「狗」字。
「看起來挺像的。」裴年點評,「還是沒有嗎?」
「沒有。」
我都要說膩了。
拍好照,戴好手套,我幫著裴年將床板都裝進證物袋,準備離開。
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只留下宿管阿姨拿著紅色的鐵鎖等在門口:「這宿舍回來就封起來。」
我們沒問里面的東西怎麼處理。
看著宿管阿姨鎖好門,我們正準備離開。
一聲狗叫從里面傳來。
「汪嗷~」
宿管手中的動作一頓,嚇得連連后退。
這一聲像是個開端,隨后一聲疊著一聲的狗叫聲如潮水一般洶涌而來。
凄慘的叫聲回蕩在每個人的耳朵里。
原本喧鬧的走廊像是忽然之間變得空空蕩蕩的,每個房間的門都關得嚴嚴實實的。
「開門!」
裴年冷喝。
宿管不敢。
她哆嗦著將鑰匙丟過來,連滾帶爬地下了樓。
等我們好不容易試出來鑰匙打開門的時候,房間已經安靜下來了。
一如既往的空空蕩蕩。
08
到現在這個地步,我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疑惑。
「先去醫院看看吧。」
裴年看了一眼時間,又打了一個電話,才帶著我去了醫院。
醫院離得很近。
兩個女生都被送到了同一間病房,倒是方便我們了。